金辉九月已进了尾声,簌簌的秋风卷下最后一批散碎的叶子,只留下空荡荡的枝头等待冬寒的考验。
晨光尚且稀微,慕容燕却已经在药园里忙碌起来,将昨日新采摘下还未来得及整理的草药分Xing归类,仔细拣选好方才铺出去等着晾晒。
沈云理的伤势很重但是好在都是硬伤,慕容燕跟着这里的格桑巫医一并调理他的伤情,很快便没有大碍,剩下的也就只有修养。
慕容燕跪在地上拾掇着铺散开的草药,因为南北医术继承的不同她与格桑的用药方式也大相径庭,就在她正忙活着的时候背后却传来“嘿嘿”的傻笑声,侧过头去看果不其然就是那个大巨人。
慕容燕因为言语不便所以不愿意问人,但是凭借着出色的洞察力还是在几天之内就掌握了部落里的情况,而这个体型巨大的人就叫作蛮,不只是外貌超乎常人,还是个天生就不会说话的哑巴。
蛮不只是身型强健,精神也格外旺盛,慕容燕自问起得已经很早,因为他不想两个人住在这里白吃白喝,所以会帮巫医制药,也会帮部落里的人看些小病,可是即便如此勤勉,这一转身就看到蛮已经在外面砍完柴火回来。
一大垛的枯枝干木扛在身上,与蛮的健硕身形相比似乎也不显得重,而且他又是那种极其开朗的Xing子,脚步轻快,抬头亦是看到了慕容燕,不禁裂开嘴傻兮兮地向着那边笑。
原本还以为他会是个暴戾的怪物,相处之后才感慨蛮就是个长不大心Xing的大家伙,偶尔开些小打小闹的玩笑,并不招人讨厌,慕容燕对着他也是笑了笑,放下药叶抬起手招呼他过来。
柴火拿回来今早当值的女人们就要开始灶火做饭,也就没有蛮什么可忙得,把干柴往地上一丢,绳子也很体贴地解开,便优哉游哉地去跑过去找慕容燕。
龇着牙笑得了无心事的模样,蛮探头探脑地瞄了眼地上晾着的草药片子,随后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慕容燕,像是不知道她叫自己来干什么。
慕容燕没说话,用自己的行动代替言语说明一切,身手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正是之前装盛金疮药所用,现在装的也是治疗外伤的药粉,只不过是慕容燕自己调配的,倒在手中先是给他腿上刮蹭出的细小伤口抹了些,随即起身往他背后足有巴掌长的唬人伤口厚厚敷了一层。
就知道会如此,这野蛮的汉子除了腰间的一块遮羞布就没穿过别的衣服,更别说穿鞋,上山下水都是赤Luo个脚丫子乱跑,沈云理肩上的箭伤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而他可好,不管不顾地还在伤口上背柴,磨来蹭去好似不会疼一般,怕是总也好不了。
不过在衣着上慕容燕也不遑多让,尤其是她下身的皮裙很有特点,一个接着一个缝满了大小不一的口袋,;里面依据形态不同分别装着各种东西,取用十分方便。在外界的时候衣着或简或繁,或贵或贱总也出不了大格,也只有在这山野里,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模样也不奇怪。
蛮依旧笑得没心没肺,药粉撒上去本该刺激疼痛,可是在他的脸上还是看不出任何痕迹,慕容燕几天间已经习惯了他这副憨傻的模样,和那天要人Xing命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燕儿姑娘别和傻阿蛮计较,向来都是这傻里傻气的样子,先吃饭,一会咱们要去河边洗衣物。”慕容燕醒来时见到的女子从远处过来,她在这里被称为素姐,是首领的女人,总是笑盈盈的给人以亲近的感觉,言罢也不逗留匆匆往男人们的山洞里去了。
慕容燕摆好东西先是照顾行动仍然不便的沈云理吃饭,而后自己胡乱香咽了一口便跟着女人们的队伍出去,因为山里危机四伏,所以行动总是要成群结队,尤其是武力不济的女人们更要注意,尤其好笑的是为了保证女人们的安全,蛮这个大家伙也要跟着出去,此时手里面甩着一根树条,闲散的模样慕容燕倒是觉得他像是出来放羊的小童。
秋已入深了,虽然河面上泛着粼粼波光,可是触及到河水依旧冰凉扎手,不过山里的条件也就是如此,慕容燕跟着身旁的六七个姐妹一起埋头搓揉起衣物,有嗓音的好的还要哼唱上几句。
慕容燕不在唱歌的行列中,但是她却很享受这种感觉,在队伍末尾一个人默默忙着手下的活计,这才是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哪怕看起来困顿在这片山野里,却还是让人感到安心。
“燕儿姑娘。”这些相熟的姐妹之间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说闹闹着,但是似乎对慕容燕这个外人不大亲近,唯有首领夫人素姐还惦记着她,兜着一大捧的衣物凑到她身旁。
笑着撂下衣物,素姐重新挽起衣袖,干活的动作远比新来的慕容燕要麻利的多,慕容燕望着她抿了抿笑,有样学样地用力敲打起衣物,这样才洗的干净透彻。
女人们忙的满头大汗,蛮却一个人在花丛里面玩,巨大的身体碾压在上面,真让人不由得担心他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