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满伤痕的手掌是丑陋的,慕容燕收不回被沈云理紧攥的手,只能卑微地低下头,她是害怕被嘲笑,更害怕看见他嫌弃的眼神。
“痛吗?”除了怜惜更多的是自责,沈云理觉得自己的心头上也被刮出了无数细小的伤痕,自己是多无能的男人,才会反过来拖累自己的女人。
“嗯?”为什么在沈云理的话音里听到的都是温柔,慕容燕甚至以为这只是个错觉罢了,可是当她怯懦地抬起头,入目的是沈云理写满忧抑的侧脸,那一瞬间她又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银枪白马的沈云理腾跃于空的场景再度浮现于眼前,他冒着生命危险来救自己,甚至身受重伤,又迷失在这片树林里,直到现在陷入在莫名而不可预知的危机中,他不仅没有半分的怨言,却还在关心自己的手?
不,似乎不仅仅是一次,还有试马那天,也是他飞扑过来救自己,他说过带她走,说过复她妃位——
所有的记忆像是被刻意遗忘在了哪里,而今因为沈云理的温柔开启,刹那间争先恐后地冲上慕容燕心尖,有些混乱,有些措手不及,可是满满脑海里都是他的音容笑貌,简直是凶残而抵挡不住的霸道**。
“唔。”慕容燕摇头,努力地克制着眼中的泪水,迫使自己弯起唇角,很想要沈云理相信自己不痛,因为看到他难过,自己心里竟然也透不过气。
“胡说,怎么会不痛!”永远都是敷衍了事,自己就这样的让她信不过?沈云理恼她,亦是恼恨自己,恨咬着低沉的嗓音斥责道,可是抬起头看见她落泪的模样忽然又指责不出口,无奈地吐了口气,抬手用食指擦拭掉那道泪痕,以尽量柔和的语气哄她,生怕她就这样撒泼地哭起来:“以后不要去采药,伤好之前也不许你沾水。”
怎么办呢?慕容燕也不知道,可是他的那句呵责就是那样的戳人心口,自己这是活了多少年,怎么就才遇上一个因为心疼自己而出言指责的人呢?而这遇上了,又让她再怎么控制住泪水,控制住心。
“嗯。”沈云理说了什么慕容燕听在耳朵里,可是已经不会思考,她所想的和他所说的没有交集,可是他的话,她都想要无条件的服从。
“呵,乖就对了。”也不太会说话,沈云理对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孩子狭促地手足无措,可是他不习惯被动,不习惯在别人的眼里表现的落魄,所以避开目光,轻笑着念了一句。
呵,心下忽然笑了自己一声,沈云理内心里的滋味说不出,不过自己倒是真的有些好笑,驰骋疆场冲突于敌军阵列都不曾惶恐过,可是此刻的心跳竟然不受控制,甚至不由自主地开始忐忑起身边女子的想法。
气氛中荡漾着融融的温暖,但是沉默还是使两人之间略显得尴尬,沈云理太过自信自傲,这种不安令他等不下去,也不知道自己等的是什么,正要松开手想着转移开话题,可是才放开力的手瞬间又被那只小手攥住。
“嗯?”这次吃惊的又变成了沈云理,其实如他这样一个擅长运筹帷幄的人,反倒是慕容燕给了他太多的吃惊,比如出乎意料的吻,比如不甘妥协的拒绝,比如悄无声息的离开,还有,还有他接下大红喜帕的那一刻。
呵,因为自己的回忆而笑出了声,沈云理清醒过来立刻觉得自己很傻,默默地收敛起神色低头躲开慕容燕的视线,先是看了一眼她紧握着自己的手方才在抬起头,故作镇定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我吗?”飞快地展开他的手掌写下慕容燕一生中最有勇气的问题,当布着细伤的指尖抬离他温热的掌心,那一刻慕容燕的世界似乎是静止了一般,呆愣的目光盯在他空荡荡的掌上,仿佛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
自己是不是很傻,是不是蠢到了可笑的地步?慕容燕的耳旁只剩下自己心跳的声音,每一下心跳都洪亮如钟,甚至带着嗡嗡的余音,震得自己微微发颤。
读懂了慕容燕所写的问题,这丫头要是能写的再快一点他都担心自己辨认错,沈云理没有说话,因为这问题的答案似乎在心里的某一个位置藏了很久,但是前面隔着重重障碍,他冲突不开,只能慢慢的思考。
也不知过了多久,对两人来说都是难熬的漫长,尤其对毫无自信的慕容燕而言,这犹豫就像是一种刻意拉长的侮辱,她埋着头,慢慢闭合上盈满泪光的眼眸,似乎已经可以联想到沈云理此时表情里的轻蔑,这种泪,她忍得住——
“嗯?”认命般颓废下去的慕容燕突然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熟悉的味道,令人着迷的温度,惊异中就如同之前他无数次意外的闯入时一样发出不自觉的轻哼,不等他回过神,耳畔便很快传来令人发痒的吐息:“本王说过不喜欢吗?”
说过吗?没有吗?慕容燕就是那样的实在,咬着唇很认真地开始回想沈云理的问题,她就是习惯了这样的惟命是从,但是也只有对家人和面前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