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气势汹汹地冲进门,一抬眼后面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慕容燕却看到沈云理和沈云熙正把酒对饮,后面的话终究被生生地咽了下去。
“回来了?”房门被冒昧地推开,屋里的两人还以为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沈云理看见进来的是慕容燕不禁无奈地笑了一下,将手中的杯盏放下,倒也没责怪她鲁莽,好声好气地问了一句。
微微点头,轻“嗯”了一声,慕容燕紧咬下唇,将目光垂落在地上,悻悻地转身去关门,她原本想着一鼓作气告诉沈云理自己有喜这件事,可是现下当着外人的面前她实在张不开口,也就只能暂且搁浅这念头,迟些在交代。
“过来坐吧。”也不知道这丫头遇上了什么事情,如次莽莽撞撞,沈云理顺手拍了拍旁边的圆椅示意慕容燕过来同坐,他也不希望夫妻间有什么事情,还要当着六弟的面前摆弄,故而没有问出口,有什么事情等到云熙走了再说。
“咳。”轻微地咳嗽了一声,等到慕容燕安稳入座沈云熙方才开口淡淡地笑道:“刚还谈起三嫂,说三嫂妙手回Chun,云熙的病都被你治去大半,云熙今日是特地来拜谢的。”
“唔——”抿起粉软的樱唇,慕容燕谦虚地摇了摇头,她只依据书上的内容推荐了几味药品,因为他身子欠虚已久,所以也都没有太冲的药Xing,沈云熙即便是有所起色估计也是因为看到自己三哥回来心情大好所致,她自然不敢居功。
“我也觉得,不知什么时候,燕儿的医术竟是突飞猛进了。”慕容燕不言,倒是沈云理先接口说话,一面笑谈着一面给自己斟满了杯盏,原本顺手也想给慕容燕续上一杯,却被她推拒开,微怔了一下便放下酒壶,亦是没有多说。
慕容燕躲闪及时,既然有了身子她万般不敢碰酒,面对着两人过分的吹捧小脸又红了几分,连连摇头诺诺道:“只是看的医书多了,懂得也多了几分。”
着实是阅览所学,只是看的什么书籍慕容燕并不方便告人,避重就轻地撇开了两人的问题,随即安安静静地缩在一边,尽量不再招惹什么话题。
“呵,都说久病成医,云熙却没有这天赋,吃进去那么些的汤汤水水,却还是不懂其中道理。”开口自嘲了一句,沈云熙也发现在慕容燕的身上难以引出话题,所以目光还是转回到沈云理的身上,趁着他心情不错故而小心翼翼地问道:“不知道三哥计划何时回宫?”
“砰!”手中的杯盏毫不客气地砸在桌上,炸开酒花四溅,沈云理对这问题极为敏感,几乎是瞬间就变了脸色,冷森森地盯着桌上的菜肴却像是在看仇人一般,屋子里足足冷僵了一会儿,才听见沈云理完全没有温度的话音:“我没准备回去。”
这话说的决绝,连慕容燕都忍不住抬头望了沈云理一眼,凝着冰霜的面容就像是在风雪中吹刮了已久,只是这么一瞥,也让人觉的冰冷刻骨。
“哈,呆在外面纵然是好,可也总该回宫报个平安,太后她——”沈云理的语气似乎连带着拉低了周遭的空气,沈云熙全身像是被冰雪覆盖,连动一动也觉得不自在,生硬地编纂着回答,却还是被一声冷笑打断。
“呵。”这笑声足够清冷,以至于慕容燕瑟缩了一下,沈云理的眼中已经是空洞的一片,虽然只是笑,却令屋子里的人再不敢说出什么违背他心思的话。
这一遭来沈云熙为的就是想要劝劝自己这脾气死犟的三哥,好说歹说回去一趟再寻了借口出来也好,可是看他这神情,自己注定是白来一场。
苦恼地笑了笑,沈云熙词穷,想不到什么理由,或者怎样的说法才能打动三哥,只能顺应着他的心思,举起杯与沈云理仍旧是对饮起来。
坐在一旁不声不言的慕容燕也暗自吐了口气,虽然说她也不想回到那座巨大的牢笼,但是于情于理沈云理都该回去一趟。
毕竟身为人臣,谁知道皇上或者太后会什么时候生出更恐怖的心思,还有他的解药,这样拖下去,他的痛苦只会一次比一次加剧,处处都令人担忧。
心底里胡思乱想着,手中有一下没一下地夹着菜,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自己明明没有喝酒,慕容燕却觉得头脑昏眩,眼皮也越来越沉,不知不觉中竟然昏睡了过去。
是太疲倦,还是怎么?慕容燕感觉到身体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可是头脑似乎还清醒着,黑蒙蒙的一片,仿佛身陷于梦境,可是她却喊不出声,也看不到任何的东西。
哪里?这是哪里?巨大的惶恐在黑暗中积压,慕容燕再怎么强悍的小心脏也终于承受不住,一味的想要奔跑,却没有挪动的能力,渐渐又觉得哪里不一样。
热,炙烤的热!
就像是被火焰包裹,慕容燕越发燥热难耐,呼吸也渐渐受到阻隔而力不从心,更加渴望着睁开眼,看看自己是不是掉到了火炉子里,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