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风声犹如不安的浪,一阵阵拍打在面上,恨不能叫醒执迷不悟的人嫣红的长袍随风舞曳,此时立在山头的慕容燕就像是一朵孤峰顶上瑟瑟绽放的花,弥漫着凄楚惹人了怜惜的芳香。
“看不到,但是至少能听到,对吧?”清冷的话音比这深秋还要寒凉上几分,苏慕白穿着着素雅的锦袍,腰间一抹玲珑佩,在明明的光照下越发闪亮,狭长的凤眸瞄向山下鱼贯走过的迁行部队,耐不住死寂的气氛嘲讽道。
哽咽着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这场大火不仅仅夺去了她的孩子,连她的声音和眼睛都受到了巨大的创伤,曾经慕容燕一直觉得自己是不被上天眷顾的那个,而现在她才明白,原来自己还可以被上天作贱的更惨一些。
凄凄地苦笑,风声略过耳畔慕容燕也听不清什么,向着身后摸索出手,沙哑地问道:“巧妹,你看见什么?”
她不问苏慕白,因为她知道他的恨,这恨已经蒙蔽了他的心,似乎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做的,可是巧妹不同,她不会欺骗自己,一定不会。
痛苦却还存留着一丝丝的希望,慕容燕此时单薄的就像是一张摇摇欲坠的纸,可是捏着巧妹的手却无比的用力,用力得甚至有些发抖。
紧皱起眉头,巧妹咬着自己软嫩的下唇,很是不情愿地过去,瞄了眼慕容燕憔悴的容颜,方才负气地眺望向山下,气鼓鼓地回答道:“是军队,举着大旗,上面还写着‘沈’字,队伍里有两驾华丽的马车,后面那辆里面坐着的就是那个忘情负义的武王!”
巧妹忽视了慕容燕看不见东西的处境,伸手指向一辆颇为奢华的双驾马车,越发恨恼肯定的说到,仿佛想要用自己凶巴巴的目光将下面连车带人都穿透了一般,灭则怕她太奋进而摔下去,身后向后拖了她一下。
“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是他!”感觉到巧妹的手向后缩,慕容燕立即反手紧握住,近乎于嘶嚎地吼道:“你怎么知道车里的是他!”
“我——”一向安安静静的燕子,巧妹从没见过她这样的歇斯底里,不禁恐惧地向后退了半步,却抽不回自己的手。
“别难为她。”担忧两人拉扯间失足摔下坡,灭果决地攥上巧妹的手腕强拉了回来,抬眼瞄了苏慕白的脸色,平静地解释道:“大军起行,城里城外还有谁不知道。”
他走了,连找都没有找过自己,就这样走了?
呵,自己不是一直都想要逃开他吗?如此甚好,甚好——
“燕丫头!丫头!”意料不到这件事对慕容燕的冲击如此之大,身体羸弱不堪的她竟然不堪重负忽然晕倒了过去,苏慕白将人打横抱起,掂在手臂上才意识到这丫头究竟是有多单薄,心下不禁悔恨,匆匆往回赶去。
这一睡又是一整日,辗转至深夜慕容燕才沉闷地哼吟起来:“水,水……”
水?苏慕白守在榻边也是疲惫极了,朦胧间听到有人说话方才惊醒,睡眼惺忪着瞄向床榻,正见慕容燕干涩的唇瓣轻微地张合着。
匆忙起身拿了水来,巧妹的心细,茶壶里的水不曾凉过,苏慕白轻手轻脚地扶着慕容燕坐起身,使她依靠在自己的怀里,而后才端起水杯,小心翼翼地喂她。
“咳咳。”睡梦中只是一味的渴,唇瓣触及上心心念念的水慕容燕便忍不住大口的去喝,然而眼前迷茫的一片使她连基本的动作都失去了协调,反倒是呛了一口水。
“哎。”不由得唉叹了一声,怜惜地轻抚上她的背,眼前的慕容燕比一张宣纸还要来的脆弱,苏慕白眼中渐渐蕴起水雾,真不知道该拿着丫头如何是好。
越发谨慎地喂了些水给她,然而从梦中清醒过来的慕容燕却像是块木头般得依靠在他的怀中,苏慕白心疼,而对沈云理的恨意也走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半敛狠眸诺诺念道:“何苦为了那样的人想不开,难为了自己。”
难为自己?命中注定的没有的,何苦难为自己——
沈云理,你知道吗?我的命中注定没有你,你的心里也注定容不下我,可是,我是不甘心的,我不甘心!你知道吗!
我的卑微,我的渺小我都知道,曾经的我也不敢奢想!是你一步一步诱导着我泥足深陷,而到了最后又把我一脚踢开!我的孩子也是你的!你就不怕因果报偿吗!
“燕儿!”额头上满是汗水,沈云理忽然从睡梦中惊醒,乍然坐起身,瞪大了一双眼眸环顾向四周,竟然是完全的陌生。
燕儿,慕容燕!全身骤冷,沈云理猛然回想起那场仿佛能够香噬一切的大火,立即想到了那个还在火中挣扎,救出来的女人,不禁焦急地跳下床,高声叫嚷起来:“来人!来人!人呢!”
“王,王爷。”守在门外伺候的婢女被突然响起的吼声惊吓到了,连忙推开门进来,险些撞上正要往外出的沈云理,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