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这一遭将要无功而返,慕容燕只怪自己的舞技还不够精湛,仍不足以惊艳他的眼,蓦然听到这句话身躯一阵,倒是止住了步子。
众人奉命行事,谁也不敢在王爷面前懒散,因为要提前撤席,所以还得自己搬着东西,磕磕绊绊地先出了这屋子再说,唯独献舞的舞姬立在堂内,却也不被旁人惹出的动静所吸引,只是垂首目视在地上静候发落。
在众人退出屋子之前沈云理都没有再开口说话,拿起桌上备用的杯子仍旧是喝他的酒,连看也不看那舞姬一眼,直到众人都已经撤出,墨染企图关上房门的时候他才憋不住话,有些厌恶地命令道:“门不用关。”
屋子里的人越走越少,慕容燕也有些心慌,好在他有最后的这一句,开着门便是不会发生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曲终人散,屋子里异样的静寂,沈云理虽然术业军政之事,但也从不小觑了风雅颂,所以当年沈娇桃才会在府中留有一席之地,却不想她是个那么狠毒的女人。
想到这里心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当初那歹毒的女人不仅害得慕容燕名誉扫地,更险些要了她的Xing命,可是到了最后,使燕儿命丧九泉的却是自己!
狠狠地灌下一大口酒,火辣辣地灼烧进腹腔深处,却浇不灭他万千躁动着的愁丝,沈云理愁苦着一张脸,想要找到些什么可以转移他心思的东西,然而抬起头,心口又是霍乱般的一阵狂跳。
眼花?或是酒醉?还是自己相思成疾?为什么他抬头瞄向堂下舞姬的一瞬,竟是这样的熟悉,她低着头等候的模样,和燕儿卑微垂首的感觉怎么会这样的相像?
“燕儿?”不受控制地念了一句她的名字,可是这声音碾压在喉咙里,强行挤出的时候不仅细微,更支离破碎地让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听到沈云理似乎出了什么动静,却又没有听清,慕容燕淡然地抬起头,望向那张有些迷离的面容,说不出是恨,还是心灰意冷什么的,只是这样没有复杂情绪的看着,亦不带有怀念。
她终究不是她,沈云理鼻尖一酸,险些是流了泪下来,他还记得墨染说的那句,这女人也是个可怜的哑巴,他也曾有过不着边际的幻想,可是当他与这舞姬对视的时候他的美梦也就破碎了。
相像的美眸妖娆万方,然而这目光却是截然不同的,一个卑微怯懦满含期待,一个却高傲孤冷对自己充满了十足的自信,仿佛不会对除了自己意外任何的事情有所挂念。
忽然沈云理也醒悟了一件事情,方才的舞为什么可称绝世,可是自己单单看着这舞姬的时候却全然联想不到方才的激荡曼妙,是忘我,是一份不止舞者自己,更能够使旁人忘我的境界。
深吸口气,越发的刮目相看这舞姬,她在那只舞里打碎了自己,完全塑造了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影响,使他只一味沦陷在她涅槃的精妙当中,却忽视了舞者本身的存在,这演绎自然登峰造极。
“呵。”唇角冷勾起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沈云理没有说话却突然站起身,对这舞姬也终于多了几分兴趣,闲适地踱着步子到她身旁站定,更加仔细地观察起这女人。
“哑巴?”又是个哑巴,这绝对不是机缘巧合,必定是太后或者皇后挖空了心思的杰作,所为的不过是让自己心生几分怜惜,顾念起与慕容燕的旧情。
可是这做法真是无比的愚蠢,当年这伙人拿着个假新娘哄骗了自己,而今又要故技重施?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愚蠢,就活该那么任人摆布?
越想越是恼恨,沈云理甚至想到若是那时慕容燕没有替嫁过来该有多好,她不会死,自己也不会有如此心伤,痛极之时忽然抬起大手,发狠地钳制在舞姬精巧的下颌上。
“额。”猛然吃痛自然哼咛了一下,慕容燕大大地瞪着眼睛,里面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就在沈云理陷入自我挣扎的时候始终沉默的她竟是突然开了口:“不说话可能只是不想说话而已,并不代表哑。”
心下一抖,原本以为她是个哑巴的沈云理没有丝毫防备,听到这舞姬突然开口不由得惊了一下,而且那声音嘶哑难听,也足够唬人一跳。
“你,你不是哑巴?”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沈云理觉得自己被骗了,却又不知道该找谁理论,惊愣在原地像是没有办法也接受这惊人的事实。
“民女并未说过自己是哑巴。”明明看到了沈云理惊呆的神色,慕容燕仍没有放过他的打算,像是嘲讽般地解释道,错的并不是自己。
对这解释无言以对,不知道燕儿是不是也不愿意同自己说话,所以才迟迟不肯开口,然沈云理又觉得有一种被戏耍了似的感觉,不奈地抬起另一只手手,想要直接摘掉她的面罩。
头被迫扬得很老高,慕容燕却在此时飞速地抽身离开,脸上方才被沈云理硬捏的地方阵阵胀痛,她却死死捂住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