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上面还是下面?”待到大门闭合,慕容燕转身从书架上又抽出一本书胡乱地翻着,因为不想在沈云理的面前表现出拘谨的感觉,故作轻松地随口问道。
“什么?”和一个陌生女子关在塔里,还是一个行踪诡异,身份不明的古怪门主,这让一向谨小慎微的沈云理感到不舒服,正想着自己该何去何从的时候,突然听到那女人发问,却没能理解她话中的意思,不禁皱眉反问:“什么?”
是没听懂,还是没听清?慕容燕抬起头看着他没遇见的不解之色,随手丢下那书,指着上空解释起来:“这塔这么高,谁知道那书藏在哪里,我们拼拼运气,一个从上找,一个从下找,如何?”
看运气?沈云理半敛起深邃的君眸,默默打量着面前看似大大咧咧的女人,虽然这话说起来没什么不对,但是他却没有打算分出一半的机会给人,不置可否地冷笑了一下,并没有回答。
“哦?那你道如何?”沙哑的嗓音说起话来总像是掩藏着某种阴谋算计一般,慕容燕没有想太多,只是很珍惜能与沈云理对话的机会,她不称他王爷,因为此时两人该是平等的,至少自己距离他的位置近了好多好多。
“呵。”沈云理突然觉得自己幼稚的有些可笑,既然她不愿意表明来意,自己又何必一个人在那里乱想,总有她愿意或者不得不说的一天,自己应该静观其变才对。
信手从书架上拉出一本书,看得出书面保护的极好,然而纸这种东西终究是耐不住岁月的摧残,只是在这里放得久了,也变得脆弱不堪。
低头翻动着书页,沈云理似乎被书中的内容所吸引,连抬头也懒得抬动一下,唇角轻扯,很是自傲地应了一句:“不管谁找到,那本书都是我的。”
“哈,是么?”这样一句霸道的话却没有惹起慕容燕的不快,她本就是对那本书没有什么想法,寻找《珍珑棋书》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幌子,因为她明白,在这里能见到他相见的人。
这回问没有什么实质意义,沈云理不准备和一个身份都不明的人浪费时间,规矩地放回手中的书,转身走到大门的的位置,从头开始检查可见范围内的书架。
堵住大门就有把握拿到书?慕容燕暗笑着猜想起来,不过这也是她所希望的,转身往楼梯处走去,不急不缓地慢慢爬上高塔的最顶层。
风声又起,不知道是什么缘故接近塔顶的位置虽然没有风,却能清晰地听到风声,略微显得阴森。
略微迟疑了一下,慕容燕还是爬到最顶端,在最高的位置,俯看她最爱的男人,看着他一抹清白的背影,蓦地觉得苍凉,蓦地又觉得幸福,对自己而言,这样也算是足够。
塔顶的空间不大,慕容燕担心被沈云理察觉,所以很快便转回身,一点点查找着书架上的东西,此处典藏的是最为古老的书籍,厚重的石刻拓本根本辨认不出上面写着什么东西,慕容燕只觉得无聊,一块挨一块地看去。
一个塔身的距离,却隔空了俩人的心,云理,有没有一天,我还有那样的机会依偎在你身边,听你一句“燕儿”的轻唤?
一人在上,一人在下,两人的进展都不快,夜晚便宿在塔内,无话盟主也没有食言,需要的东西有求必应,而墨染则还要做沈云理与外界沟通的桥梁,所以不能时常留在塔内帮忙。
两日后沈云理终于攀上了三层,而慕容燕已经在五层闲逛,他亦是疲倦地伸展了下臂膀,接着休息的闲暇向上忘了一样,红艳的身影似乎也还在坚持着,她倒是执着。
其实沈云理并不抱有什么什么希望,这样一句传言实在难以让人相信,但是这却是仅有的希望,而且他像一个人静静,离开关心自己的六弟,离开母后一封接一封的书信,离开军情大事,甚至离开,离开燕儿——
心好痛,痛得令人窒息,沈云理怎么可能真的忘记,忘记他们的孩子,忘记自己温婉听话招人怜惜的燕儿已经变成了衣服碎乱的枯骨,他只是在骗着别人,也骗着自己。
楼上的女子倒是安静,两日来没有闹出什么动静,只一点倒是和燕儿很想,沈云理收回自己的目光,原本想要分散开自己的注意力,却还是离不开他心里的女人,只能苦苦认命,也许这就是报应,报应自己对她不够好。
“砰!”刚想转回身继续忙碌来麻痹自己,可是忽然的一声重响惊了沈云理一跳,大步踏到扶手旁向外望去,原以为是那红衣女子发生了什么,这一看却发现一伙人黑衣人冲破了塔门!
什么人?警惕地一把抓过夜玉麒麟剑,沈云理虽然不知道这伙人什么目的,他却明显地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这些人绝对来者不善。
“杀!”领头人大喝了一声,身后的七八个黑衣死士动作飞快,几个人冲上两侧楼梯堵住去路,另有两个人绳索铁钩一甩,直接飞上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