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理真是摸不透这女人所想,也许有些事情顺其自然就好,此时他想到的就是饥饿,没有任何事情比找吃的更加重要。,所以也不顾焰究竟要做什么,一个人拖着疲惫的身子走了。
看着沈云理的背影走远,慕容燕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追上去,或者该出声拦住他,然而直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消失在大门的缝隙后面,她终究是没有再说话,她讨厌背叛,尤其讨厌自己在乎的人背叛自己。
抬手摸上银质的面具,慕容燕默默走向方才沈云理所指的书架旁,等待良久也不见有人再进门,方才肯定他应该已经走远,近而缓缓拉下自己的面具。
好痛,金属在寒冷中就像是烙印在自己的脸上一样,慕容燕小心地揉了揉,想必此时一定红肿难看,可是没有时间顾影自怜了,她要找到卷宗,证实她对寒冰棺的猜想。
出了门竟然没有风?沈云理原本还做好了顶风回去的准备,却不想一出了门,根本一丝风都没有,让人不禁怀疑起他来的时候那种几乎将人刮飞的大风是不是错觉。
像是警惕地观察了四周,不见任何人影,沈云理方才快速地奔进了树林中,既然答应了焰的建议,他便没打算一个人开溜,现在他所忧虑的只有如何能够最快又不易被人发觉地联系到墨染。
兜转了一圈也只找到了能吃果子,又不敢贸然在林子里起火,沈云理只能多吃些果子填饱肚子,转头向着高塔瞄了瞄却不想再回去,一个人在林在边缘坐着休息,那女人什么时候想出来,她自己做主。
一等直到了天黑,沈云理甚至倚靠在树上睡了一觉,等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夜色中面前站着一个黑影,然而还不等他说话,那人影已经笔直地砸了下来。
这女人真麻烦!很不耐烦地在心里抱怨了一句,沈云理真是对这连面都不肯露的女人无语,明明身体已经透支她还不顾死活地去找什么东西,最后还要晕倒在自己面前。
无可奈何地将压在身上的女人推开,沈云理借着月光看她,再怎么骄傲的火凤凰此时安静下也变得柔和,他不知道她有什么样的故事,经历过什么,又抱有着怎么样的目的,但是每当他这样望着那张面具的时候,他就有很强烈的欲望,想要摘下那面具看看。
会是怎样的一张脸呢?或者美艳,或者清秀,或者横眉竖目的相貌丑陋?种种猜测徘徊在心头,就像是无数的触手推耸着沈云理去解开真相,然而当他抬起手,却又莫名的发慌。
因为他总是会潜移默化地将这张脸想象成燕儿的样子,他害怕真相揭晓的一刻面对的是天差地别,他甚至不得不承认,自己肯留下,也是想要偷偷地在她身上找到燕儿的影子,就在她流露出软弱的时候,那感觉一模一样。
可是他也怕面具摘下的时候,两张脸真的重叠在一起,他还是怕那是燕儿的报复,他害怕那是一场阴谋。
进退都是不可,然而想要一探究竟的心却从未休止,沈云理不得不强迫自己撇开头,宁愿去看清冷的月光,也不想要再看这女人一眼,她身上的那种魔力太过恐怖,这一点在初遇的时候他便有所体悟。
一夜安静无事,慕容燕再醒过来的时候枕在沈云理的腿上,而那个不肯忘情的男人其实整夜未睡,也不知道怎么看着她清醒过来的朦胧眼神忽地笑了,伸手抵出一颗果子,很平静地说道:“吃吧。”
慕容燕累得过了,她只记得自己找到沈云理的时候他还睡着,所以一直贪恋没有舍得叫醒他,只是多看了一会儿,便不知怎么,就天翻地覆地晕倒了过去,此时木讷地接过果子,埋下头本能地香咽起来,只觉得津甜可口却不出声。
咬起下唇,沈云理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然而眼泪顺着面颊簌簌地滑落下来,他不想想太多,但是那些不该想起的东西根本不听从他的束缚,每每在焰的身上看到慕容燕的影子,他就觉得心口疼的不像话。
这女人还活蹦乱跳地活着,而自己的燕儿却已经枯骨长埋,沈云理懊恼,悔恨,然而这一切都换不回来生命!他真的好想好想燕儿可以起死回生,可以再站在他面前笑,哪怕只是那种敷衍的笑容也可以,只要她活着!
低头啃着果子的慕容燕很快感觉到沈云理身体因为哭泣而轻颤,惊愕地转过头,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从未见过铁血的沈云理也会这样落泪,不禁疑惑道:“你怎么了?伤到了?”
完全是违反常理的行为,连沈云理自己都能意识得到,但是眼泪已经超脱了他的控制,不管他情愿也好,不情愿也罢,仍旧是拼命地流淌着,所以他只能一面哭着,一面弯起唇角笑起来,摇了摇头,用极其低沉温柔的语气道了一句:“念起故人。”
好一句饱含深情的念起故人,险些连慕容燕都跟着哭了,她不知道沈云理是想起了儿时的故友,还是想起了已经死去的自己,但是她也觉得好笑,将目光重新放回到地上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