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一个原本该最冷漠而波澜不惊的杀手,此时却颤颤地发着抖,邵萱的表情很纠结,显得兴奋紧张而又焦急,被慕容燕逼迫得哆哆嗦嗦地念叨着。
这是什么情况?沈云理明明一直都在这里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听着他们交谈的每一句话,可是形势的突变让他发懵,这个女人究竟是有些什么魔力,竟然只凭着几句话,就将所谓的“冷萱”击溃成这副模样。
“不要?”唇角还挂着鲜艳刺目的血,慕容燕的眉宇间却是轻挑的傲慢,仿佛一颗沉睡了太久的种子,此时终于慢慢苏醒发芽,她第一次清楚地体会着这种快慰,一种凌驾于旁人之上,轻松牵制他人的快慰。
难怪这世间有那么多争名夺利的人,难怪这些人为了一席帝位可以枉顾众生,站在众人之巅的滋味一定比现在更得意,更畅快!。
慕容燕挑衅式的开口几乎将邵萱逼得惶恐到不能够自已,一直维系着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使亡妻能够起死回生,可是当这个荒谬的可能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反倒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这女人,看起来还这样的年轻,她说的话值得信任吗?她真的有那样的能力?可是他们跌下悬崖,现在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这本身不也是一种奇迹吗?还有,还有她知道洛成冰的秘密,还有自己的秘密——
脑子里想了太多的东西,阵阵的抽痛起来,邵萱反而理不清头绪,但是他始终望着那解药打怵,迟迟不敢接过。
这女人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这可能是他这后半生中碰到过的唯一的机会,如果错过,也许他这一生里连个再会骗他的人都没有,徒劳这一辈子积攒的积蓄,最后全都化作没用的泡影。
不甘心啊,黄金易得高人又去哪里寻?邵萱从不敢仔细去想这个问题,然而现在,面前的女子却将鲜血淋漓的现实硬生生地塞到了他的眼前。
“咳咳。”良久也等不到邵萱的答案,慕容燕倒是不着急,可是胸腔中一阵痒痛迫使她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手中的纸包跌在地上,人也没能撑上多久,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跳动的火焰燃烧得剧烈,一缕飘渺的烟笔直地往上升腾,仰头去看,正好将夜空中如盆的满月切割成了平均的两半,看起来像是某个顽皮的孩子刻意而为之。
无疑,慕容燕是在透支着她单薄的身子,甚至是在透支她不算丰满的生命,在无尽的黑暗中挣扎了不知道几个昼夜,方才颤巍巍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漫天的星灿,和男人明显消瘦,却依旧英俊到无可救药的脸。
“醒了?”当焰睁开眼睛的时候,沈云理正在往她的身上拉扯披盖的衣物,所以这动作显得温情而暧昧了一些,不禁尴尬地缩回手,淡而刻意冷漠地道了一句。
虽然表面上把自己强装得如千年寒冰一样寒冷,其实骨子里镌刻着柔情,永远那样的悉心,那样体贴,根本就是让女人沦陷而且不可自拔的巨大陷阱,而他对自己根本没有特别过。
想到这里心其实是很痛的,侧转过头,目光无力地垂落在地上,终于醒过来的焰却并没有回答沈云理的话,唇抿得很紧,眼睛里似乎闪烁着什么,像是,泪水?
沈云理只是用余光瞄着她,多少次他都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去触碰那面具,充满未知的恐惧与期待,若是这女人醒着倒好,张扬跋扈的模样自己不会多想什么,可是当她沉沦于梦境,那种安静的模样真是像极了燕儿,充满了不可知的蛊惑力。
想得越多似乎心里面就越苦,慕容燕不得不逼迫自己转开思绪,以防自己被不断冷下去的血液冻死,抬起视线往前看,邵萱越发瘦槁的身影就坐在篝火前,手中拿着一根木枝,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正在燃烧的木柴,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是能够毫无顾忌地点起火堆,想必现在他们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而邵萱还肯跟着自己,应该也表明他愿意跟自己达成交易了吧?
“咳咳。”咽喉处有些发痒,慕容燕顺势用力地咳嗽了一下,以图吸引邵萱的注意,可是她又不能太表现的太过着急,这样会使自己失去主动权,故而再度抬起头对上沈云理深邃的眸子,平静无虞地问道:“这是哪里?”
这样的问题沈云理是无可回答的,他同样对这里缺乏了解,而且从焰晕倒之后,那个冷着脸又像是中了邪一样的邵萱就独自扛着她行走,什么话也不说,更不可能回答他什么问题,自己进退两难,唯有在后面默默跟上,很快就丢了方向,根本不知这是去哪里的路。
“不知道你要去哪里,这是天荡山脚下的野狼谷。”果不其然,慕容燕成功引得了邵萱的注意力,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从容,拖着步子,一面往她身边去,一面回答了方才的问题。
野狼谷?为什么会有一种羊入狼口的感觉?慕容燕听到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