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下起雨,伴着狂风怒号,将一柄纸伞吹刮的摇摇欲坠,沈云理的半身衣裤都已经湿透,然而这山路方才走过一半。
苏慕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才在军营里安顿下来,营里面就来了新人,藏在假面之下的沈云理万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满意苏慕白不过是能力出众生意人,竟不想他和邱天皓竟然另有勾当。
看来这一遭自己走的值得,这也是那女人想要让自己见识的?虽然神神秘秘的,但是他总觉得焰对自己没有敌意,就像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一样,没有改变。
苏慕白入营的时候已经落下了蒙蒙小雨,沈云理掩身在帐篷里只是偷偷望了一眼,并没有主动露面,这两个人的私会应该不会有他什么事情,原本就想要这样先睡一觉再说,却偏偏听到苏慕白说,遇到一个红衣女子身受重伤。
红衣女子?除了焰还会有谁?
得知此事邱天皓即刻派遣了士卒上山保护,好在邵萱此事去领两人的在营里需要用到的衣物等东西,还不知这件事情,若是知道,大概会跑回山上,再不肯回来。
想要回到床上睡觉,可是沈云理最终还是寻了个回来拿东西的借口,再度走上了上山的路,他说不清楚此时他心里的感觉,害怕,不安,还有空虚的莫名。
只是回来看看,她死了没有,并没有更多的想法,沈云理这样告诉自己,可是身边簌簌落下的冷雨却把他的思绪洗刷的更加清楚。
没有担心吗?自己对那个女人完全没有关心的想法?或多或少,但是一定会有吧,而且是作为慕容燕的替代品,把没有来得及表达的关心,嫁接给了另一个人。
出门的时候只是寥寥小雨,所以沈云理只撑了一把纸伞,却不想现在已经形成了倾盆之势,连马匹走在泥泞上都开始表现出吃力。
现实总是会超出人的遇见,那么这个女人是不是上天给自己的另一个机会?沈云理觉得自己这样妥协的想法有些无耻,可是他开始发觉到自己这种不由自主的靠近,却又无能为力。
及至院门,沈云理有一种错觉自己是回到了王府的后院,若是自己的武王妃还在里面,烧着好吃的菜那该有多好。
上山守卫的兵卒只是包围了这座小院,因为里面只有慕容燕一个女人,所以不方便进来,沈云理想要和焰打一声招呼,也看看她的伤情如何,然而敲了敲门,却没有人响应。
再敲了几下也没有回应,沈云理终于忍不住耐心推门进去,然而看见那一袭寥落窗口的红衣时,心里不由得痛了一下,这女人,真是疯了。
面颊烧得滚烫,纵使沈云理发力去推了推焰,这女人也就像是破落的布偶一样,动也不动一下,她哪里是睡了,而是昏迷。
小心地将焰的身体打横抱起,这女人是那么的轻,沈云理还不知道她伤在哪里,所以每一个动作都很小心,将她安稳地放在了床榻上。
地上散落着沾血的布条,还有两截断箭,看起来她的伤势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沈云理的大手触摸上她的脸,已经烧得厉害。
为什么那么孤独?为什么一个人面对这一切?看起来高傲狠厉的女人,此时也变得柔弱,让沈云理不得不做点什么。
合上窗,拾起地上的污物,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药材,沈云理煎煮了一碗汤药,很艰难地给昏迷的焰灌下,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好。
守在床边,直到夜幕降临之后焰火热的温度才有所消退,沈云理悬吊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下,又熬了一碗药给她喂下,方才转身离去。
他不能留下,只要确认这女人不会一个死在这里就已经足够,她不是慕容燕,不是自己的燕儿,甚至她可能只是一个圈套。
如此想着,哪怕沈云理自己也无法相信,但是他还是逼迫着自己离开,因为他无法面对明早就会苏醒过来的焰,于她,自己又算是什么?
昏迷中的慕容燕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又感觉到了沈云理久违的温柔,然而那也只是一个梦,只有在他转身离去的时候,她才微微地皱起了眉头,如此的不舍和心痛,而后渐渐忘记了这种感觉,一个人静静睡去。
大雨过后的天空一碧无云,明晃晃的太阳光直射进屋子,照在慕容燕的身子上,暖洋洋的。
自己睡在榻上?还有被子?她怎么不记得了?
迷迷糊糊地早已经忘记了昨天的事情,在她的梦里一个温柔的男子来过,而现实中,也曾有这么一个人出现过。
窗子已经关上,地上被自己乱丢的东西也被收拾了个干净,慕容燕这时才确信昨天自己昏睡的时候有人来过,然而在一开房门,外面已经候着两个像是婢女的南蛮女子。
“大祭司。”一个年级稍长的女孩上前施礼,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