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握着药瓶的手微微有些出汗,慕容燕行在街上,眼中却已经无暇再顾忌,赵云所说所做似乎是很有道理,可是面对这样圆滑的一个人,她却总能嗅到危险的阴谋味道。
如果他是苏慕白特意安排来欺骗自己的呢?或者邱天皓?这谁也吃不准,赵云的笑与不笑都可以轻松的违心而行,一点也不值得信任,他把故事说得越是感撼人心,慕容燕就越觉得惶恐,不知道该如何进展下一步的行动。
“娘!这边这边!”
慕容燕正思寻无果,前方却传来一个孩子的童音,随即便是另一个妇人的爽朗笑声:“哈哈,你看看你,只顾着与我说话,连回家的路都走错。”
回家的路也走错?妇人的话对慕容燕倒是有些提醒,或许自己思考的这个方向也是错的?
其实她不应该受赵云的太多影响,他的出现与不出现只是一个小小的变数,而自己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的身上,这才找不到最终的答案。
那么自己的想法?纸终究是保不住火,更何况是三股互不相让的邪火,沈云理在其中是最岌岌可危的一环,他的身份随时都有暴露的危险,而一旦暴露,恐怕谁也保不住他还能活着走出南蛮。
想到这里心里略微有了盘算,不论赵云出现与否,慕容燕都必须改变初始的计划,即便不能够让沈云理迅速撤出南蛮,那么至少也应该让这三个人分开。
如此手中的药瓶倒是成了至关重要的东西,如果它真的是可以服食,那么此次来南蛮的目的大部分也已经达到,至于沈云理在这期间究竟掌握了多少南蛮兵力的内幕,那也只能看他自己的能力。
那么唯一剩下来的是邵萱,自己一直拿未能寻找到药材的理由拖延他,这样贸贸然准备离开,他又会不会生出什么变卦?
游走在利刃之上,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任何的不周到都可能赔上血的教训,虽然懂得兵贵神速的道理,慕容燕却也只有暂缓决定,但是她万万没有预料到,竟然有人比她还要急切。
南蛮王即刻挥军东进,欲攻南苑!
听起来是件顺水推舟的好事,可是这个决定太过突然,其中更像是有诈,作为同行国师的慕容燕只接到这样的通知,根本不明白其中缘由,不得已之下,她唯有去找沈云理了解,看能不能窥得一二。
准备东征的虎都大营忙碌非凡,慕容燕找到沈云理的时候他竟然在像模像样地指挥三军装备,为了避人耳目她引她独自去了空旷的河边。
“何事?”也不管是在南苑大营,还是南蛮大营,似乎只要是和这些铜盔铁甲打上交道,沈云理就会变得格外意气风发。
“你过的倒好。”看着他这般轻松的模样,慕容燕都忍不住有些嫉妒,抿了抿唇,还没想好该将现在的情况告诉他多少是好。
沈云理举目远望,这是南蛮的母亲河,几乎贯穿了整片南蛮的疆域,一江河水远去,不知道养育了多少人。
这些日子他与异国士卒称兄道弟,终究不可能没有一丝情谊,那些看起来凶恶的粗人,也有自己的豪爽,或许战乱真的不是一种良好的相处方式,但是身为一方的主宰,他却也不知道战火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平息。
来找自己的焰迟迟没有说话,沈云理终于收回心思,侧转回头看向她,这丫头正在定定地凝望向自己,那种忧虑的目光,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伤势如何?”沈云理开腔却并不张嘴,旁人即便是在远处**,也察觉不到什么端倪,因为等不到这个女人说话,他唯有自己先提问,也比两人守着河道干站的好。
这么一提慕容燕才想起自己肩头的伤势,在自己的精心调养下愈合很快,自己也不知怎么了,竟是看着沈云理而忘了神,这才寻回意识,错开眼神,仿佛对这一席秋水发问:“我想知道,邱天皓为何忽然发兵。”
慕容燕说完这句伸出自己的手掌,此时两人的身份可都非比寻常,既然要演戏,就一定要逼真,与一个不会说话的沈云理交流,这种方式来的更正常,也更简洁。
看着焰伸出手,沈云理微微怔愣了一下,这女人比自己还要小心翼翼,然而当他的指尖触摸上慕容燕的掌心,纵横交错的斑驳细伤又令他为之一愣,怎么也难像想这是一个女子的手,让人看了不禁生出怜惜之心,随即方才写下仅仅一个字:“苏。”
写罢这个字,沈云理也没有放过焰的神情,她的眼中没有疑问更没有惊异,这说明他对这个男人早已经了解透彻。
“认识?”再度随意地在她的掌心泼洒下两个字,沈云理的唇角挽着笑容,慕容燕淡淡瞥了一眼,没有摇头,却也不否认,而是淡淡地转开话题,回道她感Xing的事情上:“他催促邱天皓起兵?邱天皓就那么容易应了?”
她不信,这事情也太过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