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迎面就扑来一股浓重的血气,沈云理站在门口怔愣了一下,而后才随手虚掩上门,闲散地迈着步子踱向床榻的位置。
慕容燕没有睡,疼痛也让她根本不能安稳入梦,听到门声便睁着眼睛等人过来,只是没有想到,四目相接,与她静默对视上的会是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沈云理。
迟缓的心跳被迫加速起来,慕容燕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去开口,只是用被子下面遮住的手,紧紧绞住衣袖。
她是害怕的,害怕沈云理已经知道了她的秘密,害怕他对自己的惩罚,她也害怕他失望的神色,或者是清冷的不屑,这一切只是自己想想也够寒彻心扉的,她怕极了去面对。
没有说话,沈云理也没想到自己才一走近就撞上了这个女人的目光,即便是从她黯淡的眼神中也能够看出这女人伤的非常重,也难得她有这么符合女Xing温柔的时候。
这唇,这脸型分明都和慕容燕那么的相像,但是被面具遮挡的这部分,竟然是那么丑的吗?虽然不该有这样的情绪,但是沈云理心里确实是有些低落,抬起手将指尖轻轻搭在一只面具上,从眉骨一只游走到鼻尖。
沈云理的动作轻缓,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压力,而且他的神色里也没有明显的怒气,但是慕容燕还是异常的心虚,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发起轻颤,其实他过分平静得脸也足够富有威慑力。
“痛?还是在发烧?”沉浸在悲恸追思中的沈云理又回到了现实之中,他这才注意到床上的女人发着颤,收回手指随即用手背大大咧咧地贴在她裸露在外的下脸颊上,冰冷的吓人,便自然而然地开口询问了一句。
“离开我的脸。”凄凄冷冷的一句,透着种阴寒的狠历,让人感觉好在她现在是动不了的,若是她还有力气,一定会立刻拧断沈云理的手指。
“呵。”尴尬地笑了一下,沈云理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多事了,但是此时不同于之前,那时他只是迫于约定,屈身尾随于她,而现在尘埃落定,这个女人是在自己的门下养伤,不管怎么说,没有让她死在这里的道理。
不紧不慢地收回手,沈云理就那么微微含笑地杵在床榻旁,什么也不做不说,只是安静地盯着床上的人看,看她身体的轻微抖动,看她的眼神变化,从不安恐惧,到疑问焦虑,甚至有些生气,遮挡住一个人的脸面之后,似乎更容易看清她眼底的东西。
不知道沈云理是在看什么,又是在想什么,慕容燕心里的巨大惶恐,那个男人根本无从得知,她从最初的等待着他的怒火爆发,到现在剩下的只是疑问,然而她也无法开口,只怕自己一开口就是错。
这是个明显的心理战术,慕容燕可以预见,自己说得越多,一定会破绽越多,而沈云理一定在等着自己暴露狐狸尾巴,所以她即便是再怎么忐忑,仍旧守住了缄口不言的状态,准备着随机应变。
倒是个谨慎的女人,也会是个可怕的对手,目光中的较量沈云理没有得到什么大的便宜,他只是愈发肯定这个女人的不简单,随即也不再耗着她,转作随意的语气说道:“伤口可好?本王特别来感谢你的药。”
“那不是我配置的,帮你的另有其人。”不假思索地说出了真相,虽然现在恩人的身份对她会更有利一些,但是慕容燕不喜欢沈云理此刻那种轻蔑的语气,也不想要冒领旁人的功绩。
武王爷的冷傲其实并不过分,对于他这种身份的人,这战神级别的王爷来关心她,向她道谢这都算作恩赐,如果放在以前,她该是红着脸羞涩的摇头,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那个卑微的女人是慕容燕,而她是焰,想要和面前男人一样独立,平起平坐的焰,虽然可笑,但是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再继续骗骗自己也是好的。
还另有其人?这一点是沈云理之前没有料想到的,随即心底一笑,不得不说那些不愿意表明身份的贵人,对自己来说还真是不少。
“哦?是什么人暗中相助烦请姑娘相告,本王也好登门拜谢。”狡黠的目光里似乎带着敲诈勒索的意味,慕容燕有些看不下去地撇开头,她自然不会交代这药从何而来,让这男人知道了线索,顺藤摸瓜指不定惹来什么麻烦。
既然是有恩于自己,太过蛮横地逼迫她似乎也不好,尤其是焰现在的这幅样子,也就是勉强还留着一口气,别再被自己折磨死,沈云理一面担心着一面也在思索着可能的幕后帮手,但是最终无果,只能先放一放此事,等到她体质恢复之后再说。
呵,看着她倔强的沉默,沈云理在心里笑了一下,他并不准备再往下追究,却有些在意她现在的样子,不禁有些懊恼地伸手钳住她的下颌,强制地使她看向自己,略显不服气地问道:“怎么?本王的样子这么让你厌恶,比不上你的金玉公子?”
这个门主和那个苏慕白的关系可不一般,这一男一女间就很容易让人多联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