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一瞥,三皇子已经转身离去,他是天恩惠泽的宠儿,而慕容燕注定是要在卑微的俗世间摸爬滚打的弃儿,这种云泥之别甚至令她觉得惭愧。
街上出了事,慕容彦有些受惊,担心儿子的慕容夫妇就少不了对慕容燕这个当姐姐的苛责,挨了一顿骂又加上皮肉之苦,再回到后院的时候,她看到的却是另外一个同样落魄的小男孩,他就是外公救回来苏慕白。
命运似乎在他们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伏笔,就在同一天,慕容燕遇到了她这一生中不想,也最不该遇见过的两个男人,并曾经一时可笑得以为,这相遇是幸运。
良久也不言语,焰仰着头,直愣愣的目光盯在赫然的三个字上,沈云理忍不住再瞟了一眼那写着“天丰”的旗号,他几乎垄断了大半个南苑的米业运营,曾经为慕容家所有,而这一家只间很小的分号。
“粮铺有问题?”不知道焰为何对这家店铺感兴趣,也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可以发愣那么久,沈云理只是猜想着和今天对阴阳草的发现有关系,想来也没有错,军需是特别存储的,和百姓所食不同,也就是暗中鬼手并不只是混迹在军中,也暗藏于百姓之中,实在令人头疼。
不过好在现在借着瘟疫之说已经全城封锁,也就断了他们内外的联系,中毒的事情渐渐得到了控制,现在就是要拼速度,他一定要想出办法,在最短的时间逆转局势。
而慕容燕的情绪始终低落,尤其是看到了这个字号之后更是踯躅不前,沈云理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如果说慕容家都是外公暗中扶持起来的财富,那么天丰号无疑极容易被幽掌握利用,这结果真是太可怕了。
“焰?”这女人对着旗号发呆未免也太久了一些,这个天丰号又与她有什么关系?沈云理等得不耐烦了,终于还是开口叫了她一句。
“嗯?”仰起头,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沈云理的脸依旧英俊无瑕,似乎有太久的时间没有静下心来欣赏这张脸,就像是洞房花烛夜那天一般,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眉宇与唇,都完美的不像话。
习惯了这女人的清冷和疏远,也习惯了她的傲慢与冷艳,但是不知道为何,此时沈云理却在她的目光中看到了像是热切的东西,她对自己……有心吗?
一向是孤高自傲的人,又确实卓绝出众,沈云理自觉迷倒万千少女并非笑谈,但是对面前这个变数太大的神秘女子,他还真的不是很有信心,这种对视令他渐渐觉得尴尬,最终什么话也没有再说。
“哎。”又是叹息了一声,随即惆怅地收回了视线,慕容燕没有解答沈云理心里的疑惑,而是被心底的事情狠狠压着,转而又缓缓地迈开步子。
又是秘密,似乎今天这个女人对自己又多了一个秘密,或者更多,沈云理心里面少不了懊恼,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选择沉默,因为他已经了解了这女人,她不想说的,再怎么逼迫也是无用,最后剩下的无非就是撕破脸的窘迫。
“城里的人,要救吗?”地上浅浅的影子安静地伴随着两人信步于街上,又过了许久的沉默慕容燕才再度舍得开口,有点落寞和发自内心的抗拒。
“救,当然要救。”焰并非一个骨子里就冷血的人,否则入城最艰难的时候她不会那么失魂落魄,所以现在她的沉默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一定知道什么沉重的东西。
沈云理的答案很果决,这也是慕容燕所想的答案,可是她有些畏惧了,这一步步都是苏慕白和邱天皓算计好的,他们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所以顺理成章下去,这个解药势必会成为下一个圈套。
去很可能损兵折将,又要牺牲掉大批的生命,可是不去,那就是放弃了救人,城中这些可怜的中毒者,生不能生死不能死,完全就是煎熬和折磨。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阴阳草你也认识对不对?”这种欲言又止的行为实在磨得两人都难受,沈云理索Xing就推出了自己有九成正确概率的推测,也算是推波助澜一把,而后故意放轻了语气,以图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有什么困难说出来一起分析,未必你一个人做的决定就是好的。”
慕容燕确实知道阴阳草,在《百花秘术》中有着颇为详尽的记载,但是这才令人害怕的地方,她阅读过的医书也不算少,当世名作或者奇闻杂谈她都涉猎一二,可是这种阴阳草唯有《百花秘术》中提及过,那么布置这场阴谋的人,和郭老又是怎么得知的呢?
冰冷的感觉顺着脊背而上,是苏慕白还是邱天皓?或者他们请来了什么高人,与那本邪书有没有关系?而郭老呢?百花庄主曾经提起过这本成为一时争夺的关键,那么作为当时慕容静手下的郭老,曾经看过这本书?
想到这些慕容燕就觉得格外可怕,自始至终她都相信这是一本邪书,每一项记载都透着特别的诡异,除了一些花虫药草,更有可怕的鬼神之说,如果运用在人的身上,或者违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