黯然的目光落在信上,沈云理总觉得自己少知道了些什么,为什么对到了生命最后的时刻,六弟记挂的还有焰。
抬起手,充满了迟疑,却又是那么的想要知道,六弟在最后,留给焰的是什么。
目光从沈云熙的遗体上也转移到了信上,慕容燕听见云熙有留给自己的信件,心里更是难过,然而她却意识到沈云理的手伸向的是单独那一封。
“你做什么!”沉寂的气氛被一声焦急的呵斥所打断,,慕容燕不知道信里面写着什么,但是她知道那是留给她的,不能被沈云理拿去看,也许对云熙对她都会是莫大的伤害。
“押住她!”沉着着嗓音威吓着下道命令,沈云理的眉头狠狠皱了一下,在焰冲到他面前之前,便已经被冲上来的士卒死死压住。
“沈云理!”尖声嘶吼着,受过创伤的声带令她最后的发音都是空的,他这是要做什么?撕破最后的脸面,彻底得决裂么!
哭过的眼睛本就发红,此时更是猩红得吓人,慕容燕拼命的想要挣脱束缚,可是相比于严格受训的士卒,她那单薄的身躯太过无力。
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到底这女人和六弟之间有什么,六弟赔上了Xing命难道也跟这个女人有关?
太多的疑问,太多的痛苦,沈云理最后的犹豫也被焰的嘶吼所冲垮,他要看看,看看自己的傻六弟,最后留下了什么!
就在慕容燕的面前,沈云理大手扯过沈云熙特别留给焰的书信,纸张撕裂的声音如此的刺耳,而里面的纸是那么薄透。
写的什么?
当纸张完全展平,慕容燕也放弃了挣扎,她虚弱地颓废在那里,等待着死神的判决。
然而事情并非她所想,看过内容的沈云理并没有预想中的暴怒,只是微微打着颤,无言,亦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了片许,沈云理方才将手中的信纸递向身后,束缚着慕容燕的士卒自觉地放开手,慕容燕显得有些惊异,颤着手将接过。
“任凡世有清浊,为卿一笑甘堕。”
这是沈云熙生命中最后一句话,留给了慕容燕,也留给了自己。
身上流着太多的血,一遍又一遍染透了雪白的纱,沈云熙也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有那么多的血可以流逝,而且是滚烫滚烫的。
在遇见慕容燕之前,他是个被风吹都可能会倒的病秧子,不仅仅是脆弱,也是对生活不报以任何的希望,他常常想,他的出生也许只是为了死亡,和一场颇为气派的葬礼。
曾经他的眼中所有的光都只因为三哥,他真实,他平易近人,沈云熙甚至也会觉得,三哥比做皇帝的大哥都要优秀太多,他的光就是耀眼,最温暖的。
然而一个女子的出现却改变他的生活,她的笑很轻,很干净,初见的时候并不觉得如何惊艳,然而每看一次,她身上的光芒便越强烈,开始渐渐惹人注目。
再后来她给自己的不只是那么点希望,她甚至救了他,一个仿佛暮暮垂死的人,忽地获得了新生,她是带给他生命的仙女,从此沈云熙有了自己的存在的意义。
他不能比肩三哥,但是也不再是他的负累,他可以健全而优秀地活着,活出自己的地位与尊严,还有耀眼的光。
只是偏偏他遇见慕容燕的时候太晚了,他可以不在乎她曾经是自己的三嫂,但是迟的是她的心也早已经嫁给了三哥。
所想所念的人,却念想着另一个人,自己再多的好,她对自己再多的好,最终归咎为一句朋友,仅此而已。
罢了,能有这样的一次新生,就不该再贪图太多,沈云熙无数次这样告诫自己,只站在他的位置上,不要有任何的逾越,成全她们就是最好的。
然而,最后而一次他还是逾越了,自己终究抱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心魔还是害死了他。
就在突破阵法劈开招魂木的那一刻,巨大风遮掩了面前的一切,带来的是是无法形容的阴冷,沈云熙极其艰难的睁开眼睛,他就像是要被卷进无底的深渊一般。
他知道一切皆是幻想,在招魂木开裂的瞬间,阵法的阴力几乎尽数爆发出来,这是最危难的时刻,他必须咬住牙冠,摆正心态。
就在此时,远处却传来熟悉的沙哑声,不算刺耳,却不能像是寻常女子那样的莺歌燕语般的好听,是她,燕儿。
该是庆幸最后一次相见的,虽然不复从前的美貌,也没有了好听的嗓音,甚至用一张冰冷的面具隔开了自己和这个世间,但是沈云熙还是觉得幸运,因为这是他们彼此最相近的时候。
心头在意一个人,哪怕是她并没有察觉到你的存在,只要两个人还能呆在一处,就会觉得满足而幸福。
沈云熙曾认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