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嚣吧,叫嚣得越大声就是越好,沈云理不以为意地立在原地,连他胯下的马匹似乎对沈云腾都不放在心上,摇晃着头,亮泽的皮毛更显得高贵。
“在等什么?既然心急,何不现在动手,本王奉陪到底。”虽然是催促这宣战,但是这并非沈云理的本意,他的这句话中有着不明的揶揄语气,仿佛就知道沈云腾并不会下令攻城一般,甚至没有什么警戒之心。
眼角抽搐了一下,沈云腾的心里面随之有些发虚,他似乎在沈云理的话中听出了什么,却又不敢确定,只是抿着唇狐疑地盯着对面的男人,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果然,一切的自信都源于必胜的把握,沈云理可不是出来闲聊的,他的第一步就是要让对方认清现况,也彻底看清此时的局势。
“你是不是在等人?或者在等一个消息,比如,溪谷援兵,郡城兵变,等等。”不得不说,沈云腾的部署非常细腻,几乎在帝都外围的军事要地上他都作了妥善部署,而就在今天,在他起兵之时,按照约定,这些地方都会同时发出动乱,以牵绊军力。
然而,一早开始,沈云腾就什么消息都得不到,可是又察觉不到任何的异常,直到现在也没有人向他回禀各地叛乱之事,还有约定的援兵,他和苏慕白有过约定,一方起兵,另一方必然呼应!
终于脸上的笑容顾不住了,沈云腾似乎知道了什么,他也不能确定,但是心里却已经滋生了莫大的惶恐,他不相信,自己如此周密的部署怎么可能出现纰漏,一定是某种原因耽搁了,所以才未能来得及回报,一定是。
连沈云腾此时在想什么沈云理都能猜到,他代替他失落地摇了摇头,冷笑着表达了自己的惋惜:“不用等了,他们早已被本王调遣的人马压制,都已经投降归顺。”
不可能,怎么可能?僵硬着一张脸,极其不愿意承认有这样的可能,可是沈云腾又克制不住自己心里的反复询问,那么多散乱的小力量怎么会被人察觉?他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
“本王?本王没有在等!也等不及杀掉狗皇帝!就先拿你祭旗!”只能赌了,走到了这一步,就算是外围的计划尽数失败了,横竖不过是个死,沈云腾必须保持理智,哪怕是到了临死前的前一刻,他还是不希望自己死了仍旧正遮阳镜,永不瞑目的样子。
然而就在此时,沈云腾将要发令攻城的前一刻,城门内却又踱马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确实太过熟悉,他不仅仅是南苑的丞相,更是他叫了多年“岳父”的“亲人。”
本该站在一处的两个人,此时却相对立着,面对面而见,这场面未免太过讽刺了一点,沈云腾一时之间无法接受面对额发生的一幕,不由得夹着马匹向后退却了半步。
实在无法解释现在这个场景,沈云腾甚至傻在了哪里,也有些磕磕巴巴地问道:“怎么是你?岳父……”
“闭嘴!你个畜生!”根本不等沈云腾把这个并非发自内心的敬称说完之前,逐步靠近过来的花丞相凶狠地啐了一口,而后大声地呵责道:“无情无义没有良心的畜生!真枉费你活在这世间!”
前几日还相交甚好的岳丈大人,此时却成了破口大骂他的主力,沈云腾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不过被逼到了这个份上,他也就只得反目成仇,极为鄙视地讽刺道:“临阵倒戈,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完全了没有礼貌辈分可言,沈云腾不知道沈云理究竟有什么本事,但是他不相信他能够封杀自己的所有记录,抱有着侥幸的心里,期望总还会有人帮他的。
“呵。”冷怒地一笑,曾经通失爱女的花丞相有那么一阵的消极情绪,当时也是和这个没有维系的小舅子有着共同复仇的想法,但是现在,知道了真相的他不能自容忍了!
“杀害了我的女儿,你竟然还将罪责推给别人?还想要利用我,沈云腾啊沈云腾,你可还有半分的良心?你的诡计,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实现!”
一想到自己无辜枉死的女儿,花丞相心里面就像是有千万跟针一样的难受,此时看明白了真相的他也不可能再被无知利用,毅然决然地选择了正路,恰恰运用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将功补过了一把,也算是没有辜负他这一辈子的清明。
“老东西。”口中用极低的声音暗骂道,沈云腾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个老家伙有什么不对劲?现在才知道他的反叛,除了生气还是生气,紧捏着缰绳的手死死攥着,就像是捏着他脖子一样。
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算是找回了些许的理智,沈云腾收敛了气焰,不再像方才的那样的嚣张,但是走到了这一步的他也已经没有了退怯的余地,微微一笑,还想要维系起与花丞相的关系:“岳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