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
张勇撕开巧克力糖果的锡箔纸,木讷的塞进了嘴巴里。
浓厚的巧克力甜味和榛子果仁儿的香味,并没有让他嘴巴里的味道好多少,吃了十年的糖果,今天的味道算是比较奇怪的。
不是纯粹的甜,很腻歪,很粘牙,巧克力夹心好像放过期了一样,就连酥脆的榛果也不对劲。
上次他品出这种味道还是当年楚洛寒失踪之后。
他被老板召唤寻找楚洛寒的下落,他信心满满的答应他一定会把人好好的送回家!
可是他三天三夜没合眼,用尽了所有办法,动员了一切可以动员的力量,最后还是交了一张白卷。
他忘不了老板那天的眼神,好像五脏六腑被挖空了,只留下一个空壳。
那天,他们面对面坐在没有开灯的房间,窗外刮了大风,风吹的没关严实的窗户发出鬼号一样的嘶鸣,他低低的耷拉脑袋,在黑暗中摸到了糖果。
那颗糖也是巧克力榛果夹心,那天的味道和今天相差无几。
也是在那天,他对面沉默如失语的老板,沙哑着嗓子说,“给我一支烟。”
张勇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燃烧在他指头的红色烟头忽明忽暗,好像他的生命都要被烧成灰烬了。
老板从来不抽烟的,除了必要的应酬需要饮酒,他对烟喝酒都不热衷。
张勇知道,老板抽的不是烟,而是心太痛,痛的无法宣泄,只能用尼古丁稍稍麻痹。
张勇机械的咀嚼糖果,吃完了也没觉得甜。
捞起皮夹克穿上,看看此时此刻同样是夜色深重的天,张勇心里的滋味别提多难受。
不行,他要出去放纵一回,非憋出毛病不可!
欧洲城市夜生活比较单调,深夜撸串喝扎啤是绝对不可能的,仅有的营业单位只有酒吧之类的,正好,张勇现在只想喝酒。
从所在酒店直行右转,就是罗马最大的酒吧,霓虹灯装饰的酒吧门口,有喝醉酒的男人女人拥抱着摇摇晃晃走出来,他们的笑声在安静的街头很突兀。
张勇推开门,里面是被暖色的暗昧灯光装饰的另一个世界,爵士乐慢慢勾起不知道谁的思绪,整体的基调都很合适谈情说爱。
张勇撇撇嘴角,意大利啊……这个国家真是特么的矛盾。
一面是漆黑的犯罪团伙集中地,一面又有无数的旖旎爱情轮番上演。
就连酒吧都搞得拉帮结派,这边一群人喝的不省人事胡言乱语,另一边几个客人安静的摇晃酒杯就着音乐品酌。
张勇径直坐上吧台的高脚凳,操着蹩脚的英文道,“givemeaglassofwhisky(给我一杯威士忌)”。
调酒师是个活色生香的欧洲女孩,金发碧眼,穿着紧身的上衣,挤出了汹涌澎湃的胸,她直勾勾的看张勇,酒红色的嘴唇俏皮的笑笑,用不怎么顺口的中文道,“帅哥,一个人?”
张勇邪笑,“对,一个人。”
美女抛了个媚眼,“加不加冰?”
“不加。”
尼玛,心都够凉的了,再加点冰还活的成吗?
美女两道眉毛娴熟轻松的挑高,“ok。”
张勇一饮而尽,“onemore!”
调酒师被他帅气的饮酒姿势吸引,靠着吧台托腮看他,“先生,你来罗马旅行的吗?”
旅行个鬼?
“废话这么多,倒酒。”张勇急了,没好气的顿了顿空酒杯。
美女看撩不动失落的耸肩放弃,又给詹姆斯倒了一杯。
张勇又一次仰头闷掉。
准备要第三杯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咔哒咔哒的奔跑声,声音急促轻快,速度很快,但节奏没乱,能把节奏控制这么好的,可见不是一般人。
张勇扭头,只看到一道黑色的高挑身影,是个年轻的女人,年龄在三十岁以下,而且身手不错。
玛德,不会刚好遇到黑吃黑吧?
张勇把酒杯搁下,手臂搭在吧台上,“倒酒。”
第三杯酒,张勇刚刚碰到嘴唇,还没抿一口呢,一道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量撞到了他的手肘,他下意识的稳住了小臂,但力量来的太猛太快,酒水还是洒了。
“玛德!老子心情不爽,你特么的走路看着点!”
张勇憋的火儿终于压不住,一股脑的对不长眼的家伙发泄。
而刚才不小心撞到他的伊莎,更是火大,“尼玛!老娘也不爽!”
老娘被亲爹派来的人追赶,你特么的当我心情很好吗?!
四目相对的刹那,两人都愣了。
张勇两眼冒星,指着伊莎的鼻子,“你?怎么是你?”
伊莎也呆了,“靠!你在这里!”
她到意大利之后绕了一大圈,找了好几个城市,都快要放弃了好吗?谁知道张勇这货居然就在罗马!还来了她逛了好几次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