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儿笑着摸了摸衣带处的荷包,好在出了王府就买了这味原料,否则再过两日,还真不知道拿什么东西当真金兰契若的信物。
金兰。洛雪儿想至此处又想到了卓霖月,心里不免的酸涩不已,便唤进了采薇,嘱咐她包些上等的参药去卓霖月处探望探望阿碧。采薇退下后,洛雪儿才合上眼,浅浅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洛雪儿睡得极沉。醒来后,已是第二日的午时了。虽睡得久了些,但身子也不觉得胀痛,反而将失去的精力也都养了回来。
采薇伺候着洛雪儿梳洗,瞥了眼屋外的骄阳。虽然盛夏已经渐渐过了,但毕竟是夏天的的毒日头,最怕是晒坏人的。于是采薇试着问道:“姑娘,可是和月姑娘闹了不愉快?”
“你为什么会这样问?”洛雪儿打开妆奁,拿了副玳瑁耳坠子戴上。
采薇看了看窗外,又叹气说道:“姑娘还是瞧瞧去吧!昨日,姑娘不是让奴婢去看看月姑娘的妹妹吗?奴婢去了之后正要回来时,月姑娘却硬要跟着奴婢一同前来,说是妹妹已经大好,不必守在床前,却要跪在姑娘的院子里呢!自昨夜跪到现在,也不要奴婢们告知姑娘!姑娘看这屋外的太阳,岂是她一个娇弱的女子能够承受的?”
洛雪儿不由得呆住了。她看了眼纱窗外,是有个瘦弱的身影跪在花树下,面朝祭拜信物,背对洛雪儿的目光。她轻轻叹了口气,只道卓霖月是个文弱的女子,却也不曾想有这般刚毅的一面。
“你就在屋里收拾,我去看看。”
洛雪儿起身开门,采薇递来了一把水墨青云的油纸伞,道:“太阳辣,姑娘还是遮一遮。”
洛雪儿撑开了油纸伞,才出了门,站在院子里片刻便是香汗淋漓了。她一面用手绢擦拭着汗,一面脚步轻盈地朝卓霖月踏步而去。她望着卓霖月歪歪倒倒,似快要昏厥过去的身影,也不禁暗自想到,何必如此!
“二姐姐或许觉得妹妹我这是苦肉计吧?”
洛雪儿刚刚走到花树荫底下,离卓霖月还有五六步的距离,卓霖月便感知到她的到来了。
“姐姐知道,妹妹家里原是镖局,阿爹不愿我生活在打打杀杀的江湖里,便让我只学会了可以用以防身、识人所用的千里听之计。不同人的脚步声,不同人的耳语声,在一定范围内,我都可以听得很清楚。”
洛雪儿淡淡地说道:“所以,凌弱水是看中了你的一技之长,才会以你为己用?”
卓霖月叹着气点了点头,身子因为软弱无力而半靠在自己跪着的大腿之上,干涸的白唇未启,缓缓说道:“我进了王府,也总是遭人暗害和排挤,可我不像姐姐,有一颗沉稳的心和一颗机智的大脑,每每都可逢凶化吉。我走投无路,为了确保自己的小命还能活着见到阿碧嫁人,我不得不投靠了凌弱水……帮着她,暗地里陷害了不少的侍妾。”
“可是,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洛雪儿急着迈了一小步,蹙眉冷语道,“凌弱水是为了逼你投靠她,而故意煽风点火故意让你走投无路的?”
“后来,我知道了。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脱离了。因为她收集了我做过的所有事情,只要我不再为她做事,她就会带着这些证据去找王爷,那么,我就彻底的完了。”卓霖月缓缓支起了身子,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想起来,我们为何会在冰玉雪堂外争执了吗?”
洛雪儿摇着头,却说道:“我让木姐姐曾经打探过,我也知道你经常夜半去见凌弱水。”
“既然你早知道我和她……你还……”卓霖月激动着就要转过身来,奈何跪得太久,双腿已经麻木失去了知觉,她一动便僵硬着倒在了一旁。
洛雪儿丢下伞冲上前去扶住了她,看着她大汗淋漓的脸毫无血色,心中也是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诉说,唯有浅浅地说道:“因为你对我而言,是这座王府里,除了采薇我头一个认识的人,对我有重要的意义。哪怕我对你心生芥蒂,可看着你出现在我面前,拿着你亲手做的吃食的时候,我便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反正,就是心一软,很想和你们结拜姐妹。因为我在这个世上,是个无亲无靠的人,没有你们,我不过就是一缕香魂,随风而逝也不会有人问津。”
卓霖月挣扎着半抬起身子,双手紧紧地拽着洛雪儿的手臂,顿时泪如雨下,道:“原来你早就知道的!原来是我在自欺欺人!我……我……我在冰玉雪堂外推你,也是受了凌弱水的指使,她让我故意亲近你,然后再下手把你……原本幽篁竹林很少有人会去,也没有侍卫守护,所以我才会选择在那里下手。但是,一下手我就后悔了!我立马就去找人了……我……”
“不用说了。我已经明白了。”洛雪儿扶着僵硬如铁的卓霖月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