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尔,琵琶音渐行渐缓,马头琴声却再度沧桑地响起。带着草原特有的苍凉之气,曲子顿时转入了低沉迷离之境,好似一阵来自草原的秋风,吹过了极北之地的冰天寒雪。郑毅忽听此处,不禁想起了塞北之地,边关之外,那段令人热血沸腾的日子。
慢慢地,琵琶音又渐渐亮了起来,洛雪儿疾手翻转双剑,大有乘风破势之气。好似塞外的敌人就在眼前,她衣袂翩跹,沙场点兵,顿时便是刀剑相向,烽火狼烟,嘶喊声震裂了天柱,将一幅血淋淋的马革裹尸疆场之图,栩栩如生地呈现在众人的脑海里。
洛雪儿一气呵成的舞姿,虽有战场两兵相击之气,但却无压迫窒息之感,反而是令人敬佩震撼的爽快之意。
琵琶音也渐渐落下,马头琴声依旧在呜呜咽咽地低述。
洛雪儿手持青光长剑,仰面俯身下腰,一对透亮的琥珀色眸子寒如冰铁地盯着查哈王爷。只见清冷的青光在空中飞跃而出,一道月白色的长袖紧随其后,此时,乐声止,查哈王爷一颗豆大的汗水滴在了咽喉前的剑身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啪”响。
洛雪儿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右手的水袖缠住一柄青光长剑的剑柄,在查哈王爷咽喉处倏然顿住。
突然琵琶音再度响起,短暂的一声骤响,洛雪儿腰力一带,撤回了水袖,双手一番旋舞,眨眼一瞬间,左右两手的水袖将那两柄青光长剑一甩,正好插回那两个守卫的剑鞘里。
水袖潘然而落,琵琶音止,一曲终了,竟无人回过神来。
“好!”片刻过后,郑毅拍案而起,这才唤醒了众人的意识,掌声不断。
查哈王爷双膝一软,就瘫倒在地。
“查哈王爷,我说过,你不要后悔的!”洛雪儿冷冷的说道,不带丝毫笑意。
夏侯桀却疾步上前,掩饰不住地爱慕之色,道:“赏!”
身后的四位乐师便起身谢恩。
秦默这才收回了自己的心,看着洛雪儿,他恨不得冲上去抱住她!吻住她!
他抬了抬脚步,可又不知为何,他竟然莫名其妙地、无声无息地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洛雪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秦默,最终却也变得黯淡无光。
“你们这奏的是什么曲子?”夏侯桀问道,“朕在宫中从未听过!”
“回陛下,是梦姑娘刚才吩咐改编的曲子……”琵琶女回道。
众人又是一惊,原以为她舞步惊人,却不知这般起伏有调、铿锵有力,足足绕梁三日也不绝于耳的曲子居然也是出自她之手!
秦默看着洛雪儿的神色,也多了几分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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