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忙着烧水打水倒水,一刻不曾听过。秦儿和采薇,一个人熬药,一个人填火,悬着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谁也不敢开口。仿佛只要一说话,便是关于洛雪儿的噩耗一般。
天色越来越暗,但夜穹却是出奇的明朗。几颗稀疏的星子,错落有致地挂在天上,引得众人纷纷抬头看去。这是自入秋以来,天上第一次出现星星。这般天相,让众人对洛雪儿的担心舒缓了许多,想来她必定会母子平安。
木婉云望着浩瀚无际的天空,记忆一幕幕被带回多年前自己小产的那个夜晚。那个时候的天,仿佛也一如今夜这般明朗。璀璨繁星的点缀,护送着自己夭折的孩子,升入了西方极乐世界。那夜,似乎还有一颗流星……
“流星!王妃快看!是流星!”
丫鬟们忽然高声尖呼了起来,众人不禁议论着,必定是天佑洛雪儿母子的征兆,
卓霖月看着流星也忽然双膝下跪,双手合十,默默为洛雪儿母子祈祷着。
而木婉云站在卓霖月身旁,看着那颗陨落的流星,她的心,也似乎随着流星而坠落了。
“流星。”姚诗娴望着流星划过天际的痕迹,嘴里喃喃嘀咕着。
一颗流星的飞逝,代表一个人生命的结束。
姚诗娴心里想着这句话,抬眸望向洛雪儿的屋子,眼泪不禁已经在眼眶打转。
屋子的门突然开了,可不见有人出来,姚诗娴等人也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直到宿风捧着一鼎已经熄灭的香炉进屋,姚诗娴、木婉云、凌弱水和卓霖月等人才鱼贯而入,其他想知道结果的丫鬟们都拥挤在门口,探头探脑。
洛雪儿已经虚弱地昏睡了过去,秦默一语不发地擦拭着洛雪儿额上的汗珠。
“王爷,雪儿的孩子……”姚诗娴始终问不出口来。
陈大夫微微的叹气声,不重不轻,却在这间死寂的屋子里,久久回荡不散。
卓霖月掩嘴而泣,木婉云心如死灰,姚诗娴惋叹不已,唯有凌弱水笑颜如花。
“陈大夫,洛雪儿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间?”姚诗娴不解地问道。
陈大夫随手指了指宿风捧着的香炉,解释道:“梦姑娘身子较常人虚弱得多,所以为了保住胎儿,老夫一直以熏染药草为辅助。可这香炉的药草余烬中,有几味药,却并非老夫所开,常人不易察觉。”
“陈大夫的意思,岂非有人暗中在香炉里做了手脚?”木婉云用余光瞟向凌弱水,凌弱水却是一脸不屑,好似也带着同样疑问般好奇地望着陈大夫。
陈大夫点了点头,无奈地说道:“这几味药混在老夫的药里,便是极厉害的滑胎之药!”
“是谁?究竟是谁下的毒手?”木婉云的目光扫视了众人一番,道,“难道你们当时就没有看家什么可疑的人吗?”
小丫鬟们和小厮相视一眼,纷纷颔首摇头。
“奴婢看见了碧云!”秦儿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
木婉云眼睛一亮,道:“你确定是碧云?”
“是!奴婢早先还以为自己是站得远,看的不真切。”秦儿指着凌弱水身边的碧云,道,“但现在奴婢看的真真切切,奴婢早前所见之人便是碧云不错!”
卓霖月顺着秦儿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质问道:“当真?”
碧云战战兢兢地双膝下跪,连连磕头,辩解道:“奴婢的确是来过!但,是为了凌姑娘嘱托奴婢送一尊送子观音,奴婢才来的!”
凌弱水随手一指,道“瞧见没?那送子观音的匣子还在桌上,要不要陈大夫去看看有没有打胎药的成分?再说了,陈大夫说得清楚明白,害洛雪儿滑胎的猫腻是在这个香炉里,和我打法丫鬟送来的送子观音,有何关系?”
“保不准是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木婉云没好气地说道,“表面上是送东西而来,实际上是为了掩饰你在香炉里下的手脚!”
凌弱水鼻子冷哼一声,反驳道:“木婉云,你是脑子锈了吗?我刚才和你们说得很清楚,我要是想害一个人,为什么不做的了无痕迹,还要派自己的陪嫁丫头,让人看见了这么麻烦?依我看,只怕是某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想趁机加害于我!”
凌弱水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顾茵曼身上,顾茵曼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脱口而出,道:“不是我!”
“此地无银三百两!我有说是你做的吗?”凌弱水抛了一个白眼。
众口铄金,一时半刻,无法分辨真伪。
“只怕这就是你的计谋!故意让人觉得不可能,其实是最有可能!”木菀云恶狠狠地说道。
姚诗娴少不得轻咳了几声,道:“此事容后再议!一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