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这就去给姐姐拿,不过姐姐写几个字就足够了。”卓霖月叮嘱道。
木菀云点了点头,目送着卓霖月离去。
房子里瞬间就空荡荡的,木菀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听着和煦的春风,闻着窗外的奇花异草之香,想象着漫天都是七彩飞舞的蝴蝶,朵朵棉花般的白云漂浮在身边,柔和又安详,这便是生命的味道吧!
木菀云深呼吸了一口气,心里想着,还好,还能在死之前最后看一眼勃勃生机的春天,也不枉费这匆忙又短促的一生了。
只是,她还有点不甘心!
不甘心,她不能救自己的妹妹!
“姐姐……”卓霖月急急忙忙地捧着一个匣子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我找来找去,也不知道易之道前辈究竟把笔墨放在了何处,只得取了描眉的笔和墨汁,姐姐就勉强先凑合用着吧!”
木菀云点了点头,由卓霖月扶着靠在了引枕上。木菀云双膝微微弯曲,将镇纸放在大腿之上,右手颤颤巍巍地连眉笔都握不住了,还是卓霖月把着她的手,在眉墨里面轻轻蘸了蘸。
“原来,人老了,就是这样的。”木菀云苦笑道。
卓霖月却嗔怪道:“姐姐又胡说!”
木菀云轻轻一笑,看着不远处案几上的水壶道:“替我沏杯热茶,好吗?”
卓霖月点着头,举着水壶晃了两下,道:“里面没水了,我去给姐姐烧一些来!”
“嗯。”木菀云笑着目送卓霖月远去,低眸看着自己手中的白纸,不知道写些什么好了。
木菀云握着眉笔,笔尖在宣纸上便歪歪扭扭的不受控制。她不得不以双手握住笔杆,才能勉强让自己的手没有那么颤抖。费了好大的劲儿,她才写下了“洛雪儿”这三个字。
“我是个失败者……”
易之道歪歪倒倒地撞了进来,径直坐在了案几旁,眯着眼望着木菀云,忽然说道:“我救不了你……阿乐!阿乐啊……是我害死了你啊!若是我不与李之欢打赌谁才是毒圣,你也就不会中了死生契阔之毒……阿乐啊!你在天之灵,是不是还在嘲笑我,几十年过去了,我还是输给了李之欢!”
“没有。”木菀云安静地回答道,“你的夫人,是不会这般怪罪你的。”
“为何?你又凭什么知道?”
“因为,我正走在当年她曾走过的路上。”木菀云望着屋外的繁华,忽然笑道,“我在江湖上见惯了厮杀,也想象过自己会怎样死去,痛苦?我现在才终于明白了,并不是痛苦,而是幸福。”
易之道冷笑道:“臭丫头,你玩我?”
“因为我和阿乐一样,生在世上的时候,爱过人,也被人曾经爱过。即便最后不得不阴阳相隔,我们也希望自己所爱的人,能活得更好,能重新展开笑颜。所以,我知道你的夫人即便在天上,也不会瞧不起你,而是会默默的为你祈祷,以你为傲。因为几十年过去了,她依旧活在你的心里……”
木菀云微微哀叹了一口气,苦笑道:“若是有人能这样记住我,我死而无憾……”
易之道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床上的木菀云走去。卓霖月刚好端了热水进来,见着易之道形同痴傻的模样,担心木菀云受到欺负,便大喝一声:“你在做什么!”
易之道好像清醒过来了似得,顿下了步子,还未转身便被卓霖月泼了一身滚烫的热水。
易之道顿时惨叫起来,刚好进屋的难之言便赶紧冲了过来,从怀中摸出一瓶药,捂住了易之道的口鼻,强行灌了几味药进去。
“你这是……”卓霖月不解地问着。
易之道吞了药之后,又干呛了两声,才将双手撑在案几之上,缓缓支起了身子。
难之言此时才说道:“这家伙心中有病,只要一想到他夫人,就会六亲不认的发疯!”
易之道一边干咳着一边扭头看向木菀云,正对上木菀云的浅笑,忽然让易之道心中一惊。
“易之道!你要是不给本王医好菀云和雪儿,本王现在就拆了你的珑翠居!”秦默人还未到,以内力扩发的声音便已经在众人耳旁回荡。
话音落地,秦默衣袂翩跹大步流星而来,怒吼着:“易之道!你这个混蛋……”
“等一等!”易之道突然伸手示意秦默不要靠近。
秦默哪里肯依,便又继续向易之道走去,道:“你又在故弄玄虚?”
“不是!”难之言神色严肃地拦下了秦默,道,“看这家伙的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好像是发现了什么……”
木菀云怔怔地看着易之道向自己逼近,她望着易之道的眸子,却未对上易之道的视线。她便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