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眸子一闪,说道:“雪儿,难道就是你寻找多年的妹妹?”
“是的,所以当我回来,我一眼看见她耳朵后面的红痣,就认出了她,可是她已经不记得我了。”木菀云哀叹着,“但那也无妨,我有意向她亲近,上天注定,我们今生今世必是姐妹。”
“可她当初是卖身替父还债?”
“那人应该是收养了她的养父。”木菀云叹了叹气,道,“早先听闻妹妹性子软弱,心中便有点担心。可后来才看的清楚,她骨子里果然不亏是我们木家的人,刚烈果断,无所畏惧,现在即便我要走了,也可以安心了……因为,还有你在她身边。”
秦默的心里顿时犹如坠入了深渊,如果让洛雪儿知道了她自己的亲生姐姐就是木菀云,但木菀云却为了救她甘愿牺牲了自己,这又该让洛雪儿如何承受?
“此事,我只是想在临死之前,告诉王爷知道即可。”木菀云似乎看出了秦默的担忧,说道,“时辰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王爷还是先回去吧!”
秦默回过思绪,道:“你好好休息。本王立刻飞鸽传书,重金悬赏寒木!”
秦默起身,正欲离去,木菀云却又叫住了他。
“王爷这般着急,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雪儿?”
昏暗的烛火不住地摇曳,拉长了秦默的身影。秦默不曾回头,径直而去。
木菀云靠在床上,嘴角荡起了苦涩又满意的笑容。
他果然是为了洛雪儿!
木菀云浅浅地笑着,勉强撑着自己下了床,膝盖一软,正扑倒在一旁的案几之上。木菀云以手臂之力,带动自己软绵绵的身子在凳子上坐好后,就握住了眉笔,颤抖着在白纸上写起字来。
烛火摇曳,她却心如止水。
终于,她可以了无遗憾地走了……
次日拂晓,花圃里的鸟儿已经叽叽喳喳的欢叫起来。
卓霖月端着热水,觉得此景乃是吉祥之意,脚下的步子便也不禁欢快起来。
“姐姐,王爷已经飞鸽传书,命人寻寒木去了。”
卓霖月以手肘推开房门后,一面自顾自地说着,一面将水盆放在了架子上,绞着帕子。
“今天屋外阳光很好,待会我扶姐姐去花圃里坐坐?”
卓霖月拧干了帕子上的水,缓缓走到了木菀云的床前,看着木菀云紧闭双眼似乎还在熟睡,便小声唤道:“姐姐?姐姐……易前辈叮嘱了,每日这个时候姐姐要起来活动活动,身子才能活动自如的……我们待会回来再睡,好不好?”
木菀云依旧平躺在床上没有动静,双手交叉相握平放在小腹之上,十分安详。只是手心下,晕染了一片乌黑的血色,像是一朵绚烂绽放的芙蓉。
卓霖月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便伸手推了推木菀云,手心触碰到的冰冷之感,猛地惊醒了卓霖月。木菀云的身上,竟然像是冰窖里的冰块一般寒冷。
卓霖月呆滞地后退了两步,眼眶里的泪水夺眶而出,一手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复又冲到木菀云的身旁,大声喊着:“姐姐!姐姐!你睁开眼睛啊!天已经亮了……”
任凭卓霖月怎么推怎么喊,木菀云全然无知觉。
卓霖月顾不上什么,双手抬起木菀云的双肩就紧紧抱住了她,好似自己的体温能温暖木菀云一般。木菀云的双手便随意地摊在两侧,脑袋也耸拉着靠在卓霖月的身上。卓霖月顿时泪如雨下,嚎啕大哭起来。
“怎么了?”
听见响动的秦默突然冲了进来,看着木婉云小腹上那把精致的匕首,他顿时犹如被闪电劈中,僵化住了。那是他二人第一次交手之后,秦默送给木婉云防身所用的匕首。
接踵而来的易之道和难之言,也是默默地立在门口,不发一言。
“菀云……”秦默的嘴里勉强挤出了一句话来。
他顿时觉得天塌地裂一般,刚刚看见的希望曙光,随着菀云之死也都消散不见了。
他的心里,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洛雪儿绝对会恨他、怨他一辈子!
“啊!”
秦默突然双手抱头,疯狂地冲天咆哮着。
他蓄积内力,一掌便把屋子里的案几劈得粉碎。
“等等!”易之道冲上前去,从案几的石头碎片里扒拉出了一封信,递给了秦默。
秦默怒红着双眼,一把揪住易之道的衣襟,怒吼道:“你现在心满意足了?你现在就叫做成功了吗?易之道,你永远都是一个失败者!”
“够了!”易之道愤愤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