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的双手捏紧了洛雪儿的双肩,眼里的泪水还在眼眶打转。千言万语,日夜思盼,待到如今,竟无语凝噎。
洛雪儿依偎在秦默的怀里,听着秦默强劲有力的心跳声,似乎也能感应到秦默徘徊在心里未曾开口的情话。
在洛雪儿的心中,一直以为秦默是绝对不会流泪的男子。而眼下,她第一次看见了流泪的秦默,而且眼泪还是为自己所流,她的心,是甜蜜也是酸涩,是知足更是幸福。
洛雪儿的双手也不禁紧紧拽进了秦默的衣襟,两行清泪便源源不断的流了下来,滴落在秦默搭在肩头、垂落在前胸的几缕长发里。
洛雪儿泪光点点,以余光瞥见秦默今日是以白玉冠高高束起了一半的长发,配以又宽又长的白色绸缎带子,单看倒也十分般配。只是他却作了一身乌墨色的长衫,领口和袖角都以银线潜绣着蛟龙盘旋的图案,与白色缎带相并看,便觉得格格不入。
“七郎。”洛雪儿淡淡地问道,“为什么七郎今天的装扮这么奇怪?”
“奇怪?”秦默的心不由得咯噔一跳,难道是露馅了吗?
采薇和秦儿也赶紧打量了秦默一眼,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还请侧王妃恕罪!”采薇忽然双膝跪在了洛雪儿面前,道,“都是奴婢一时不小心的错!今日早些时候,王爷来院子看望侧王妃,谁料奴婢一时错手,将滚烫的汤药倒在了王爷那身新做月白色银丝暗纹团花长衫上。王爷才命人急忙送了换洗的衣裳来,谁料那是个新来的小丫鬟,未曾记得王爷今日的装饰,便随手挑了一件过来。王爷因挂念着侧王妃的身体,便也无心于仪表之上……还请侧王妃恕罪!”
洛雪儿这才点了点头,道:“起来吧。如果是月白色银丝的衣裳,倒也和你的白玉冠很配了。”
秦默赶忙掩饰着点了点头,赶忙岔开了话题,见洛雪儿毫无怀疑,才稍稍宽了宽心。
采薇起身后,也是一手的冷汗,唯恐被洛雪儿看穿了去。
秦默原本是一身缟素丧服,只是听见洛雪儿苏醒过来后,便催促丫鬟匆忙换上了一身寻常的乌墨色长衫,只是忘却了还束在发冠之上的丧仪白带。差点,就被洛雪儿识破了。
“七郎,我为什么会昏睡了这么久?”
“陈大夫说你耗神过度,心事过重。”秦默敷衍道,“所以你要尽量放宽心,相信我,好吗?”
洛雪儿眉头一蹙,却丝毫记不起来自己究竟为了什么事耗神过度?
当夜,秦默留在洛雪儿身边。直到洛雪儿熟睡之后,秦默才蹑手蹑脚地赶回了前厅。前厅人来人往,两排的白纸灯笼照得王府犹如白昼一般。灯笼下站立的丫鬟和小厮,皆是一身缟素丧服,都以手背掩面,默默哀戚着。
卓霖月依旧跪在木菀云的灵前,面前的火盆已不知道烧了多少冥纸了,堆了厚厚的一层灰烬。一阵夜风拂过,便卷起了灰烬洒落一地。就仿佛木菀云香消玉殒,随风而逝一般。
卓霖月不禁又落下了泪来,就连秦默何时站在了她身侧,卓霖月也不知道。
“王爷。”
宿风的声音,才唤醒了卓霖月的意识。卓霖月赶紧转身欲站起身来,奈何跪得久了,膝盖早已经麻木了,卓霖月踉跄着就向后倒去。好在秦默眼疾手快,一手就搂住了卓霖月的纤腰,道:“没事吧?”
卓霖月摇了摇头,赶紧说道:“是我失礼了。”
“何事?”秦默松开了卓霖月,向宿风问道。
宿风便抱拳相言道:“为木姑娘挑选的入土棺木,已经到了。”
“本王知道了。”秦默点了点头,宿风便退下了。
卓霖月才敢问道:“二姐姐……她醒了?”
“嗯。”秦默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卓霖月,问道,“你说,本王究竟应该如何是好?”
卓霖月微微颔首,轻声细语道:“木姐姐身前留书,不愿王爷将此事告知二姐姐,想来也是为了二姐姐的身体着想。但是,这种事情毕竟只能瞒得过一时,却瞒不过一世。待二姐姐身体好些了,王爷还是寻着机会告诉二姐姐的好。毕竟,这件事情,倘或让二姐姐自己捕风捉影的知道了,或者有人不安好心,故意让二姐姐知道了,都只会让二姐姐产生误会……”
秦默皱眉不语,只是望着木菀云的灵位,默默地站立了良久。
第二日天未亮,洛雪儿便醒了过来。
她伸手探向身侧,秦默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她不想打扰采薇和秦儿,这段日子她们守在自己身边,想来一定也是没睡过好觉的。她便自己试着起身,发现自己活动一切自如,就披上了外衣站在了廊下,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