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带着阴冷的潮湿之气弥漫在花厅里,空气似乎都在一点一点的凝固。
周围的人都不敢说话,敛气屏声,犹如木偶一般地打量着洛雪儿。
洛雪儿双手撑在了蓝白丧布的棺木之上,她距离木菀云是这么的近,甚至,她都能听见木菀云脚踝上的叮当铃响,也能闻见只属于木菀云的那阵清甜似云桂的香气。只是,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到木菀云的温度,听不见木菀云的心跳声?
“为什么?”
洛雪儿喃喃自语着,缓缓撑起了自己的身子,双眼茫然地盯着棺木。突然,洛雪儿出人意料的狠狠用双手拍打着棺身,怒吼道:“木菀云!你给我站起来!立刻,给我站起来!木菀云……你就这样丢下我走了?你忘了,我们说过要同年同月同日死吗?木菀云!”
“雪儿!雪儿!”
秦默冲上前去,从洛雪儿身后死死地抱住了洛雪儿,炙热的双唇紧紧地贴在了洛雪儿的耳边,声音带着颤抖,不住地说道:“我还在这里!雪儿……我还在!”
洛雪儿却不住地在秦默的怀抱里挣扎着,两行清泪犹如断线的珍珠,滴滴清脆地滴落在木菀云的棺木之上。
“放开我!秦默……你放开我!”洛雪儿手脚乱舞地挣扎着。
秦默哪里肯依,双臂犹如铁链一般,将洛雪儿禁锢在了他的怀里。
洛雪儿拽着秦默的手臂,细长的指甲已深深地陷入了秦默的肉里,渗透出了一点一点的血丝。秦默却是连眉头都不眨一下,越发抱得洛雪儿更紧了。洛雪儿怒吼着,张开玉口狠狠地就咬在了秦默的手臂上,秦默肩头不由得一颤,眉尖轻蹙,抱紧洛雪儿的手臂却也丝毫不曾松开。
“秦默!你如果再不放开我,我会恨你一辈子!”
洛雪儿的泪声和哭吼声久久回荡在花厅里,直直地寒进了秦默的心里。
“我宁愿你恨我一辈子,也不要看你恨自己一辈子!”秦默的声音犹如雄狮在咆哮,一旁的香案也不禁被震得四分五裂。
他按着洛雪儿的双肩,死死地扳正了洛雪儿的身子,四目相对,火花喷溅,秦默低吼道:“菀云之死,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但是,你现在这个样子,又如何给菀云一个交代呢?”
“交代?”洛雪儿不禁耻笑道,扬手就推开了秦默,然后冲到了花厅前,随手指着四周佯装悲伤、假泪纵横的人,道,“这些人,他们认识木姐姐吗?他们真的发自内心为木姐姐感到伤心难过吗?秦默,你以为有了这些虚有其表的东西,就可以给木姐姐一个交代了吗?”
秦默微微一怔,未曾言语。
洛雪儿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秦默面前,带着哭腔喊道:“你知道木姐姐最在乎的是什么,最在意的是什么,并不是死后的荣华富贵可以弥补的!她用了一生的光阴,用了自己所有的青春与热情,生前换不来的回报,死后这些东西又有什么用!”
话音未落,洛雪儿忽然冲到了花厅外,挥手就把左右两边丫鬟手里捧着的阴间金砖府邸,全部打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又狠狠地踩上两脚,抬着盈盈的泪眸瞪着秦默,责骂道:“既然当初你给不了木姐姐爱,又为了什么要剥夺她爱的自由?为什么,秦默,为什么你总是践踏女人对你的爱……”
“雪儿!”秦默着急地跨步上前,抱住了眼泪哗哗直流的洛雪儿,迫切地说道,“以前的我或许不懂得什么是爱,甚至害怕自己会爱上别人,但是自从遇见了你,我才意识到,你就是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女子!你是我秦默今生今世,永不放弃的女子!对于你的爱,我从未践踏!如果你介意这些,我早就有打算遣散了所有的妾室,只是眼下未忙过来……”
洛雪儿包着泪花,猛地摇着头,冷嘲热讽道:“你让所有人都瞒着我,都骗我,监视我的一举一动,难道不是在践踏我的爱吗?你以为能骗我一辈子吗?秦默,你好狠的心,你明明知道木姐姐与我比亲姐妹还要亲,你居然忍心把我蒙在鼓里,让木姐姐孤孤单单的上路?甚至,连木姐姐什么时候遇难,为什么会……你到现在都不肯告诉我吗?”
“二姐姐。”
卓霖月莲步上前,正欲开口,洛雪儿却猛地扭头看向卓霖月,道:“记得吗?我白天还和你说过,我们之间不该有秘密,更不该有事情隐瞒对方,可你……你居然隐瞒了对我而言比我生命更重要的事情!你们……你们……你们都想看我在悔恨中度过余生吗?说,将事情的真相全部告诉我!”
洛雪儿话未说完,一股逆行的真气便忽然涌向了洛雪儿的胸口,加上洛雪儿毒后身体还未痊愈,内外空虚,又急火攻心,一口鲜血便溅洒在木菀云的棺木之上。惊得秦默赶紧上前,打横便把洛雪儿抱在了怀里。卓霖月急急忙忙地喊人去唤陈大夫,便随着秦默退到了花厅后的厢房里。
洛雪儿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