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儿回屋后,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里屋里,任凭采薇和秦儿怎么拍门,洛雪儿都没有半点儿的回应。尹项通知了秦默和卓霖月,二人火速赶来却依旧被拒之门外。惹得众人是心急火燎,唯恐洛雪儿又做出傻事来。
“二姐姐,难道你连我这个妹妹也不要了吗?”卓霖月在屋外暗暗泣着泪。
采薇和秦儿也哭哭啼啼地说道:“侧王妃,我们如果没有了你,也就没有亲人了!”
“洛雪儿!”秦默怒不可遏地嚷道,“你暂时关闭你的悲伤,睁开眼睛看看你身边的人,她们都因为你而在备受折磨!洛雪儿,你真的就不觉得你很残忍吗?菀云为你所做之事,乃是心甘情愿,你就这番糟蹋她牺牲自己为你换来的生命吗?如果,你以为你死了,你自残了,菀云就会活过来,那么我就和你一起,在地府做一对鬼鸳鸯!”
众人都小声呜咽着,羡慕又是敬佩地望着秦默,良久才听见洛雪儿的声音从屋里面传来,道是:“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到了饭点,你们把饭菜送进来就可以了。”
秦儿一顿,赶忙用手背抹掉了眼泪,应道:“是,侧王妃。”
“只要肯吃饭,就是好的。”卓霖月安了安心,低声在秦默耳边劝慰道。
秦默不言一语,拂袖而去。
接连两日,洛雪儿都待在里屋足不出户,皆由采薇和秦儿服侍膳食,连卓霖月想趁着午膳进去看望洛雪儿,都被洛雪儿一口回绝。唯有采薇每每出来后,说一句“一切安好”,才能让卓霖月安心。
今日是木菀云尾七的最后一日,天未亮,阴沉沉的,厚重的墨云堆积在天幕之上,似有下雨的征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阴风阵阵,王府大门口悬挂的白色纸灯笼不住地摇晃着。灯火影绰,守在门口的小厮脸上忽暗忽亮,他们手中都挥洒着暗黄色的冥纸,显得有几分森冷的诡异。
采薇和秦儿在里屋看着洛雪儿着一身缟素,端坐在案几旁,默不作声的吃着早膳,她们心里都疑惑不解。洛雪儿却随手搁下了碗筷,问道:“还有多久?”
秦儿不解,反问道:“侧王妃的意思是?”
采薇冥思了一会儿,便说道:“回侧王妃的话,还有半个时辰,才是木姑娘启殡的时刻。眼下应该,还在入殓。”
洛雪儿点了点头,便缓缓起身坐在了菱花铜镜前,随手翻着首饰匣子,道:“昨天我让你们准备的木姐姐爱吃的吃食,都准备好了?”
“奴婢已经准备好了。”秦儿欠身应道。
洛雪儿便取出一枚金镶珠翠挑簪戴在了发髻之上,然后又在左手腕上佩了一枚鎏金水波纹镯子,虽和她这一身朴素的缟衣十分不搭,但采薇和秦儿都心知肚明,那是木菀云和卓霖月当时结义金兰时,赠与洛雪儿的信物。
“采薇,去木姐姐的院子,将那柄古琴并琴书,还有当日的信物和那些信件,都收拾齐了,送我这里来。”洛雪儿喃喃说道,“还有,木姐姐的屋里应该有一个风铃,也给我取来。”
采薇便立马应下了,小跑而去。
待采薇将一切收拾妥当回来时,秦儿手里提着食盒,并洛雪儿已经站在寝阁门口了。三人便不紧不慢地,缓缓朝前厅走去。木菀云入殓后的灵柩,依旧还停放在前厅的灵堂里。洛雪儿还未走近,便已若隐若现地听见暗暗啼哭之声。
洛雪儿不禁鄙视地冷笑了几声,就在众人目光的锁定之下,她昂首挺胸地走向了木菀云的灵柩。
每走一步,一切的回忆便涌上心头,似乎还如昨日一般的清晰,只是这个人儿已经不在了。洛雪儿握紧了双拳,强迫自己按下了心中的悲愤,她以为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到头来又能撑到几时呢?
洛雪儿在木菀云的灵柩前站定,发髻上挑簪的流苏依旧清脆作响,配合着她腰封上挂着的风铃的响声,空灵的在灵堂前久久徘徊。这风铃的声音,和木菀云足踝上的铃铛声几乎一模一样,唬得众人只以为是木菀云诈尸还魂来着。
“二姐姐!”
卓霖月泣着泪就扑向了洛雪儿的怀抱,她也是一身的缟素,却佩戴着不相搭的首饰,在外人眼里看来,只觉她二人这身送殡的装饰不合情理,然而却更是在情理之中。
秦默从灵堂后走了出来,抬眸看了一眼洛雪儿,眸子短暂的一颤,倏尔便又平复如常。
随着秦默出来的司仪,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扬手喊了三声“启灵”,又喊了三声“启殡”,顿时周遭的下人们哭声震天,三跪九拜,恨不得把屋顶掀翻一般。采薇便赶紧扶着洛雪儿微微侧身退让,寓意是为死者的神灵让出前行的道路。
司仪沐浴双手后,便将木菀云灵柩右侧的一面绛色帛制的旗幡取下,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挑起,紧握在灵柩之前。洛雪儿打望过去,只见旗幡上以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