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国母娘娘的遗体,宛如黑炭,陛下还是不要……”
李公公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夏侯桀的一记目光吓住了。
李公公赶紧跪在地上,一壁掌嘴,一壁说道:“奴才诋毁国母娘娘,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夏侯桀狠了狠心,看向棺椁道:“雪儿,你既然对朕如此狠心,都不让朕最后送你一程,那么朕倒要看看,你死后究竟是什么模样!开棺!”
“是!”
小太监齐声应下,夏侯桀便向后退了几步。
卓霖月似乎想上前,但却被尹嬴拽着手臂,拦下了。
卓霖月不解的看向尹嬴,尹嬴却只是摇着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很快,棺盖被揭开了,一股死亡的气息,顿时弥漫开来了。
小太监皱着眉头,捂住口鼻,赶紧退开了。
夏侯桀却面不改色,一步一步走上前去。其实在他心中,早已是忐忑不已,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快要蹦出来似的。
这一刻,他距离洛雪儿是这么的近,却又是那么的远。
洛雪儿的一颦一笑,洛雪儿的一言一行,突然像是流水一般,在夏侯桀的脑子里积流成海。是一片思念的海,是一片悔恨的海,更是一片爱恨交织,永无干涸的海。
“雪儿……”
夏侯桀双手扒在棺椁之上,望着躺在棺木之中,冰冷又面目全非的洛雪儿,夏侯桀只觉触目惊心!为什么,为什么上天一定要这样对待他?他只是爱上了一个女子,他只是简单的想要和这个女子执手白头,为什么苍天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难道,难道他做的还不够多,做的还不够好吗?
苍天啊,你倒是说一句话啊!他为雪儿付出了一生,为什么到头来只落得这样的下场?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诅咒?连他的父王都嫌弃他,如今却连他的所爱都被上天夺走……
既然如此,又为何不夺走他的命?
在碧落黄泉之间,他还能寻得洛雪儿的魂魄,再走下一生!
为何不夺走他的命!
“朕恨你!朕恨你!”夏侯桀突然仰头咆哮起来,“朕恨你!朕恨你!”
冬雨骤然如断线的珠子倾盆而下,打在夏侯桀的脸上,竟如那针扎一般的疼。
李公公见状,赶紧起身,从小太监手中抢过油纸伞,撑在了夏侯桀的头顶上。
一旁也有小宫女上前,为卓霖月撑开了伞。
卓霖月却只是呆滞的望着,为另一个女人哭泣伤心的夏侯桀,脸上的雨水早就和泪水混在了一起,晕染了她满脸精致却又虚伪的妆容。
“陛下保重龙体要紧啊!”李公公劝慰道。
夏侯桀却只是冷笑着后退了好几步,疯疯癫癫,呆若木鸡,宛如痴人。
“陛下!陛下!”突然一个刺耳的女声传来。
尹嬴赶紧上前,低吼道:“什么人?”
那名女子趾高气扬走来,正是夏侯桀的嫔妃昭贵人。
昭贵人素来横行霸道,胆子大如牛,根本不理睬尹嬴的阻拦,直奔夏侯桀,哭哭啼啼道:“陛下回来了怎的不来臣妾的宫中?让臣妾好等!”
“陛下如今在为国母娘娘哀伤,岂容你在此胡闹!”卓霖月喊道。
昭贵人冷笑道:“月妃姐姐只怕妹妹是来告状的吧?姐姐倒是猜对了!妹妹就是来为袁贵人套一个公道的!”
话音落地,昭贵人便拽着夏侯桀的手臂,指着卓霖月的鼻子,说着卓霖月如何害死了她的好姐妹袁贵人,只求夏侯桀能为她做主,还袁贵人一个清白。
“陛下,臣妾可是有人证的!臣妾的宫女亲眼看着月妃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在井边亲手推袁贵人姐姐的!根本不像月妃所说,乃是袁贵人姐姐失足落井,还请陛下明察!”
卓霖月急忙说道:“你……你信口雌黄!”
昭贵人却根本不理睬卓霖月,只是拽着夏侯桀的手臂不放。可夏侯桀一心都在洛雪儿的身上,只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棺椁,根本不知道昭贵人和卓霖月之间在争吵的事情。
昭贵人见夏侯桀心不在焉,便顺着夏侯桀的目光看过去。
昭贵人知道里面躺的是洛雪儿,但是昭贵人并不知道夏侯桀对洛雪儿用情至深,只以为洛雪儿是个不得宠的冷宫娘娘,便冷笑道:“一个不得宠的人死了,陛下何苦给她这种待遇?”
昭贵人一壁说着,一壁松开了夏侯桀,她素来不惧死尸,便朝棺椁走去,捂着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