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从南方征集的将士,几乎所有人的手脚都皲裂了。”
尹嬴急匆匆的掀起帘子进来,连行礼都忘记了。
夏侯桀扬了扬眉,道:“不打紧。刚才月妃给朕说了个偏方,专治手脚冻疮。”
“有月妃娘娘在,定能助我军收复王宫,重振雄风!”尹嬴向卓霖月抱拳行礼。
卓霖月微微扬手,面向夏侯桀掩面笑道:“臣妾哪里有这么好了?只一道菜,就难为臣妾了许久。好在有弱水在,她做了陛下爱吃的小点心,陛下且来尝尝?”
夏侯桀点了点头,道:“也好。爱妃说得朕,倒真是有点饿了。”
“奴婢这就为陛下布菜。”
凌弱水欠身笑着,揭开了食盒的盖子,顿时便有一股淡雅的清香飘来。
“好香啊!”夏侯桀深嗅了一口,握着卓霖月的手笑道,“你为朕准备了什么?”
“不过都是寻常玩意。这红梅酥的原料,便是我们营地后面那边红梅林里的新鲜花瓣。”卓霖月从凌弱水手中接过红梅酥,亲手喂了夏侯桀一块儿,道,“臣妾采摘了好久的呢!都是带着露水的,最嫩的花瓣。陛下尝尝,可还可口?”
夏侯桀就着卓霖月的手尝了一枚,不住地点头称赞,道:“好!入口之后,便有股淡淡的雪水之味,甘甜怡人。回味之间,便又是梅花的淡雅香气,清新悠长。好似带着人漫步在红梅林之中,沐浴在冬日之下。只是,我军营部后方有红梅林吗?怎的朕不知?”
尹嬴抱拳言道:“我军营部后方的确有一片红梅林,只因陛下带军在此扎营之时,红梅并未绽放。如今寒冬腊月,红梅早已悄然绽放。众将士都常说,嗅着这风里的红梅香气,整个人都精神了!”
“朕倒是想去红梅林看看。”夏侯桀握着卓霖月的手,道,“爱妃穿上红袍,在红梅林倚梅而立,只怕是赛过天仙了。”
“陛下谬赞了。”卓霖月羞红了脸,浅笑不语。
夏侯桀便大笑道:“走!朕今日难得有雅兴,不如就去红梅林走一走。”
“陛下。”尹嬴赶忙说道,“如今秦军与我军相持在龙溪河,陛下还是小心谨慎为好。只怕这红梅林中,混入了秦军的细作和伏兵。陛下,乃是万金之躯,又是一军之帅,倘或陛下出事,卑职等人将无力回天啊!”
夏侯桀皱了皱眉,顿时不悦,“朕终日里都被你们的战事缠身,今日难得的雅兴,也被你扫了一鼻子的灰!秦军在你们心目中,就有这么厉害?朕想要灭了秦军,比掐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是,陛下。”尹嬴赶紧颔首道。
卓霖月见状,赶忙从另一碟子里,夹起了一筷子的麻酥饼,道:“陛下切莫气恼,尹大人也是为了陛下考虑。来,陛下再尝一枚这个,看看是否中意。”
夏侯桀只尝了一口,没有言语。
凌弱水背着身子,又从食盒里取出了另一碟果仁酥,余光正对上了尹嬴的目光。
夏侯桀和卓霖月都看不见凌弱水的正面,并不知凌弱水在趁着取碟子的时候,将藏在指尖内侧的毒粉洒在了果仁酥上。但尹嬴,却看得是真真切切。
因为凌弱水并没有把握能支走李公公,于是也不敢直接在做果仁酥的时候下毒。唯恐被李公公发现,而如今李公公既然不在夏侯桀面前,凌弱水倒也大起了胆子,毫无畏惧。
“陛下,再尝尝果仁酥。”凌弱水端着碟子笑道,“因为北方寒冬天,果仁并不好找。这些果仁都还是月妃娘娘从南方行宫一路带来的,想着陛下若是想吃的时候,还能解解馋。”
尹嬴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凌弱水,见着卓霖月接过之后,尹嬴的右耳一颤,突然嚷道:“陛下,果仁酥中有毒!”
此话一出,卓霖月佯装吓得扔掉了手中的碟子。
夏侯桀则皱起了眉头,身子僵硬如铁。
“你!”
凌弱水回身,难以置信的瞪着尹嬴。
尹嬴却面无表情,上前便扣住了凌弱水。
夏侯桀这才发话,道:“你怎知有毒?”
“卑职刚才见凌弱水端着碟子时,果仁酥上有一道萤绿之光闪过,心中便知不妥。又见凌弱水嘴角若隐若现的带着奸佞之笑,余光时不时瞟向陛下,卑职便斗胆猜测。”
几乎同时,李公公打起了帘子,正要行礼,忽见此景,顿时愣住了。
夏侯桀扬了扬眉,指着李公公道:“你,给朕尝尝这碟子果仁酥!”
李公公不解何意,但也赶紧点头哈腰着上前,用筷子夹起果仁酥,轻轻尝了一口。
顿时,只见李公公皱起了眉头,赶忙吐出了口中未咽下的果仁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