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好主意。”二人说着便离去了。
而一直候在不远处的尹嬴此时走了出来,眸子一闪,便尾随着李公公二人一同去了。
片刻过后,尹嬴便见着李公公和小太监两人,抬着凌弱水的尸体,果然扔在了战死的将士堆里。尹嬴不知他二人又说了些什么,直到李公公二人离去之后,尹嬴才朝凌弱水的遗体走去。
“今日我便代月妃娘娘,代秦帅和梦帅,送你最后一程。”
说罢,尹嬴便拽出了凌弱水的遗体,以轻功跃向了红梅林。如今红梅烂漫,煞是怡人,宛如世外桃源。尹嬴面朝北,为凌弱水挖了一个坟坑,让凌弱水入土为安之后,却只为她树了一块无名墓碑。
尹嬴轻叹了一声气,抬眸看向红梅林山脚下滚滚的狼烟,秦军和夏军依旧在龙溪河上开战,缠绵了几日几夜,两军终究是谁也占不了上风。
“乱世之中,或许只有一死,方能解脱这命运的枷锁。”
尹嬴向凌弱水的坟茔欠了欠身,摘下一节红梅放在凌弱水的墓碑上,轻说道:“倘或有来世,你便作红梅吧!凌寒独自开,任凭风雪摧残,天地之间唯你最傲!”
而这也是,尹嬴这一生的所求。
说罢,尹嬴便挥袖离去了。
且说李公公回到了御营,将卓霖月之话和如何安置的凌弱水,都如实汇报了夏侯桀。
夏侯桀挑了挑眉梢,道:“当真是卓霖月的原话?”
“是月妃娘娘的原话,奴才不敢擅改!”
夏侯桀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一抹满意的欢喜,道:“很好!看来朕,没有信错人!”
李公公恍然大悟,道:“陛下的意思,是在试探月妃娘娘?”
“尹嬴智救朕于危难之中,卓霖月因朕而痛恨朕的仇人,既如此,这二人,朕以后便也不用再时时刻刻提防了。”夏侯桀笑道,“立刻传将军和尹嬴过来,朕要与他们商量战术!”
“是!”李公公领命退下。
今日两军再战龙溪河,依旧未曾分出胜负。
夏侯桀如今再无心可疑,将士冻疮皲裂之事也寻得良方,便欲速战速决。而秦默前线粮草不济,从王宫国库运送粮草还需时日,若是再这般周旋,秦军只怕又会陷入危机。
双方都立即在大营之中,争分夺秒,与众将士商讨战策。
而秦军龙溪河大营里,却已是吵得不可开交。有人主张以退为进,秦默与宿风等人颇为赞赏此观点;而另有人主张强攻为上,洛雪儿和带伤休养的尹项,却是站在这一方。苏焕中立,于是乎,争议了半晌,也没得出最终的结论来。
秦默看向洛雪儿,皱眉道:“雪儿,你素来是最为稳重的一人,为何今日却主张强攻呢?”
洛雪儿道:“一来,我军将夏军逼至了龙溪河,斩杀了夏军的几大将军,士气高涨,一鼓作气势如虎,万万拖不得;二来,时值寒冬,夏军战士多为南方人,不耐寒冻,正是我军大举进攻的好时机;三来,此战倘或拖到来年开春,夏侯桀一旦军情有变,对我军大大不利!”
尹项躺在藤条长椅上,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我军能一直将夏军逼至龙溪河,其中不少的功劳,便是梦帅和那些女子冒着生命危险盗取的夏军战略军情啊!”
“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军没有夏军的军情,便会一败涂地不成?”宿风嗤笑道,“你也太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我军泱泱百万雄师,论军力不输夏军,论战术谋略,难道秦帅和梦帅二人联手,而敌不过一个夏侯桀吗?”
“说的也是!以退为进,实乃上策也!”
“而且还能麻痹夏侯桀的斗志,令他玩物丧志!”
“对对对,我也支持宿副帅!”
门客与众将士议论纷纷,显然支持秦默的人占多数。
洛雪儿还欲争辩几句,但秦默轻咳了几声,众人便也不敢再多言。
“少数服从多数,我军战术便改为退回防守!军令不该,不服从者军法处置!”
“是!”众人应声都退去了。
洛雪儿依旧不甘心,拽着秦默的衣袖道:“为何你定要主张以退为进?”
秦默浅笑着握紧了洛雪儿的手,道:“相信七郎,七郎不愿看着你这么操劳。”
“可是,眼下我军局势还没有到以退为进的时候。夏侯桀的将军如今已死了大半,我军又掌握着夏军最机密的军情,为何定要以退为进?一鼓作气灭掉夏侯桀,岂不是更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