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儿不假思索的回道:“自然是答应他。”
秦默立刻不悦起来,道:“我军立刻就会胜利了,何必去见夏侯桀?卓霖月如今已是夏侯桀的妃嫔,与你我无关,你根本无需在意卓霖月。”
“她好歹都是我结义金兰的妹妹。”洛雪儿道,“木姐姐已经彻底离开我了,眼下,无论如何卓霖月都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夏侯桀的手里……”
尹项道:“她是夏侯桀的妃嫔,难道夏侯桀舍得杀了她不成?”
洛雪儿叹了口气,道:“如果我不去,夏侯桀便有一半的可能杀了卓霖月,但是我去,夏侯桀就不可能杀了卓霖月。这也是一条人命,我不能用人命来打赌。所以,我决定去见夏侯桀!到时候,也好试探夏侯桀的口风,劝他尽快投降,便可避免不必要的死伤。”
“你有这般的好性子,只怕夏侯桀未必有这颗仁慈的心。”
秦默握紧了洛雪儿的手,又看向洛雪儿的小腹,道:“即便你要去,也让我陪你去。你现在怀有身孕,我实在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见夏侯桀。”
洛雪儿笑着拍了拍秦默的手背,以示放心。
“夏侯桀既然叫我只身前往,想来他也一定是一个人。”
洛雪儿顿了顿,忽然想起与夏侯桀在行宫里的种种。脑海里顿时闪现出,当夏侯桀得知自己重病,他准备前往天柱山寻得血灵芝之前的那一夜,夏侯桀与洛雪儿平躺在一张床上,夏侯桀并未有过分之举,只是这样静静的望着洛雪儿,好似带着某种预感之意的目光,静静的望着洛雪儿。
洛雪儿回过神来,便又说道:“七郎,你相信我。我和孩子,都会平平安安的回来!”
“我并非不相信你,却是不信夏侯桀。”秦默道。
程黎躺在床上,突然说道:“既如此,秦帅可带一万人马,候在林子周边,倘或到时候夏侯桀图谋不轨,梦帅只需射出讯号,秦帅就带人冲进去,这般岂不是两全其美?”
洛雪儿点头应好,秦默心里虽然觉得还是不悦,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又拗不过洛雪儿的决定,便也只得勉强点头,应下了。
皓雪纷纷,竟然连着下了五日五夜,不曾停歇。
而这五日的光阴,对于夏侯桀而言,却是漫长如五十年一般。
夏侯桀如今整日里都躺在床上,军医却也不能诊断出夏侯桀的病根儿在哪里。卓霖月依旧近身伺候在夏侯桀的身边,依旧在夏侯桀的饭菜里下毒,却依旧每顿饭都亲自试吃,夏侯桀从未起疑。
只是尹嬴守在一旁,看着卓霖月的身子每况愈下,心中便恨不得一剑刺杀了夏侯桀了事。但是毕竟尹嬴如今只是军权的协管之职,一旦夏侯桀被尹嬴刺杀,只怕军营中会有人暴乱。除非待尹嬴完全掌控了夏军,只是想要完全掌握军权的实权,只怕还需要时日。
而尹嬴却不知道,卓霖月能不能撑到那时。
眼下,尹嬴唯一能为卓霖月所做的,便是替卓霖月掩饰毒发的痛苦,和卓霖月身子的虚弱。最好的借口,便是卓霖月为夏侯桀日夜操劳所致,而全军上下,也无人怀疑,更无人知晓夏侯桀乃是中毒之症。
如此这般,夏侯桀终于熬到了第六日,与洛雪儿相约的第六日。
今日的天气,依旧是鹅毛大的雪,铺满了大地,好似云层误落了人间。
夏侯桀躺在铺有貂皮的躺椅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棉被里笼着汤婆子,一旁的雪地里有一大早就架好的雪伞。夏侯桀便这般的候在林子里,静静的听着雪落地的声响,好似每一声,都是洛雪儿走近的脚步声,声声都刻在了夏侯桀的心上。
“你病了?”是洛雪儿的声音。
夏侯桀微微睁开了眼睛,身旁不远处,洛雪儿一身石榴红的斗篷,手里撑着伞,凝望着夏侯桀。一如当年,夏侯桀第一次见到洛雪儿一般的清秀美丽,超凡脱俗。
夏侯桀笑道:“你来了。”
“只是来看看,你为什么要见我?”
“因为,咳咳,朕……朕想你了。”
洛雪儿看着夏侯桀脸色苍白,不住的咳嗽,道:“你病得不轻?”
“是啊!”夏侯桀惨白的笑道,“相思病很多年了,你说怎么办?”
洛雪儿没有说话。
夏侯桀便说道:“雪儿,朕待你,是真心的。看,这是天柱山的血灵芝……”
夏侯桀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锦盒。
洛雪儿甚至没有多看一眼,便说道:“我不需要。”
“你到现在,还不肯接受朕吗?”
夏侯桀紧紧握着锦盒,丝毫不觉得锦盒的棱角戳伤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