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没有特别想跟他说的，只是因着感动，随着性子喊了一句，不料却被他听到了，只淡淡的朝他笑，再不言语。

“妍妍。”他发出一声倦怠的叹息，似乎是有些遗憾的样子，然后莫名的悲哀。眉头皱成一条线，泪如同小蟹，狰狞地爬过每一寸脸颊。

手指冰凉，轻划过他的眉峰，他的眉却不能舒展开来，我以为他担心着替我进宫的妻子，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轻声道，“姐夫，她会平安的”。

我知道这声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是，我想说。为了我，他何尝不是与心爱的人分开？他的痛苦怎么会少于我？这么一想，倒真觉得自己挺荒唐的，竟然能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来。

因着自己是特殊的，与他来自同一个地方，就可以不顾及他们两人的感受？

“为了今天这样的情况，我才会收留小如，你不用担心。”看出我的窘迫，姐夫赶紧说道，“你姐姐说她没事，她就不会有事。”

他什么意思？为了这样的情况，他收留小如？他竟然用了收留二字，我诧异地看他，不自觉的喊道，“姐夫。”

“嘘！”他却将左手中指放在唇上，示意我禁声，我明白过来，就听见皇宫的守卫喊道，“什么人？”

他便递了一块牌子出去，过了半晌，就听那侍卫说道，“皇上有旨，凡出入宫中车辆，一律需要检查，请见量”。说罢就要撩开车帘。

“大人。”我只听见那赶车的小斯喊了句，林冷雪撩开车帘的一角，我看得清楚，他递了一锭银子出去。

就听得那守卫接过银子，而后说道，“只是例行检查而已，还请娘娘见量”。说罢竟又欲撩开车帘子来看，我紧张的看看林冷雪，不知道会怎样，他只是握紧了拳头，给了那小斯一个眼神，我猜，大概是拼死冲出去的意思吧？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南宇的声音，他说，“既然是贵妃娘娘的车，女眷自然有所不便，放行吧！”

“可是，王爷。”那侍卫还欲说些什么，就被南宇声色俱厉的打断，“放行，一切后果自有本王担当”。

那侍卫只好作了揖，放我们出了宫去。

我至始至终，没有再看南宇一眼，我不知道他是否清楚马车里面的人是我，他与盼晴又怎么样了？只留下这些担心，在马蹄踏踏的声音中消散。

终于，又一次远离皇城，远离欧阳玉了，我再不会回来了。上一次是为了回宫报仇，如今这仇我也不知算不算是报了，皇后倒台，我终究没有看见她落魄的样子，可是，真正的凶手，是欧阳玉，欧阳玉呀！

还有我的小翠，我唯一的小翠，为了我，也将生命葬在那巍峨的皇城里了，杀死她的是欧阳玉，可是，我好无力！

我该去报仇吗？一如先前找皇后拼命的样子？我好累，累到连想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相信自己还有能力找他报仇，对他的感情我亦说不清楚，该是恨到骨子里吧！可是姐姐说，不要报仇也不要恨了，因为恨有多深，其实就爱得多深。

我不知道这话是否对应我的情景，但是，我真的是没有能力去找欧阳玉报仇的吧？罢了，一切都罢了，不需要再追究，就当皇宫里面的一切，好的，坏的，都只是我的梦一场。

“姐夫，我们去哪？”我沙哑着声音问道。

“去江南，叶家”。他看了看我，然后肯定的说道。

那就听他的吧！如果去找陆晨曦，欧阳玉势必会想到，到时候只会闹出更大的波折。何况我的身体状况也很糟糕，先修养一阵子再说吧。

沿着小路一连走了几天，路上林冷雪对我照顾有加，加上一直有用珍贵的药材，身体逐步在好转，马车走得比较慢，我并不晕车，倒还习惯。

“妍妍”。林冷雪叫我的名字。

“什么事，姐夫？”我仰起头来看他。

“你。”他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不要再叫我姐夫了。”

是啊！是不该叫了，姐姐如今跟欧阳玉在一起，她有了自己的归属，而林冷雪也有自己的妻室，是不该再叫了，于是我笑笑，“只是习惯了这么叫，要改还真的有些不习惯呢！不过呢，从现在开始，我不再叫你姐夫了。”

他于是也笑，看我的神情多了几丝宠腻，说道，“真像小孩子。”

我又是笑，是啊！出了皇城，那个恶魔般的地方，是该放轻松心情了，他这么一说，我却有些恍惚，仿佛现在的幸福那么不真实。

“妍妍，不要勉强自己笑，从现在开始，有我照顾你”。他说道，“你可以想象一下，从此闲云业鹤遨游在天地间，再无任何阻隔。”

真的可以吗？我迷惘的看着他，如果真的可以，我何尝不想，可惜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