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邴夕含没等他们回答,便示意旁边的护卫将人请来,陆家人吃惊的看着王氏抱着孩子从一边走了过来:“我已经让人把王氏嫂嫂接回来了,既然是亲眷相聚,王氏嫂嫂怎么能不参加呢。√”
“公主,你这是?”
“我早已不是陆家的媳妇,表哥的妻子已经是王氏嫂嫂,当然应该请嫂嫂和孩子也来与家人团聚!”夕含淡然的回答,却让陆家人和王氏都如同五雷轰顶。
王氏最先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贤惠、温柔的她立刻抱着孩子跪了下来:“公主,您才是务观的原配,我不敢与您相争。只求您能允许我和孩子在陆家有一个安身之处,我们母子永世感念公主大恩。”
“嫂嫂,你快起来,别吓着孩子。”夕含伸手将王氏扶了起来,抚摸一下孩子娇嫩的脸蛋,帮他擦去吓出来的眼泪:“嫂嫂,我不是因为你的存在才放弃重回陆家,不必介怀,这和你没关系。”
“来,先坐下再说。”邴夕含把王氏扶到位子上坐下,然后才对呆立在一边的陆家人说道:“既然你们还希望我重回陆家,那我就把话说明白:我不是因为务观另娶而拒绝重合。当初在得知消息的时候,我的确是悲痛难仰,也曾经想过,等战事结束,凭我将来的身份地位,我们也许还会有在一起的可能。可是,务观最终却让我失望了,是他自己让我下了决心,恩断义绝!”“为什么?我从未忘记过你提ち供我知道过去是我太懦弱,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保护好你,可我真的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的山盟海誓。”陆游没想到夕含居然是因为对自己的失望,而决定不再重回陆家,怔怔的问道。
“你是在说《钗头凤》吗?我已经读过了,的确是情深感人,不止是我,只怕看到它的人,都会觉得你是个痴情男儿吧。”夕含慢慢的走到水池边,看着水中那不断晃动的人影:“‘错,错,错’!我想问问务观,究竟是什么错?是我的错、还是你在责怪姑母的错?你自己呢?究竟错在何处?我想,到现在你也不知道吧。”
“婉妹,你没有错,是我太过没用,不敢违抗尊长,愧对你了。”
“那算不算错,我现在都不好评价了。”夕含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繁花、绿树,轻轻一叹:“我是曾经怪过你,怪过你为什么如此的不中用,仅仅是因为母亲的坚持,你就放弃了夫妻的情分。可从礼法上来说,听从尊长之命,又有什么错?只能说是造化弄人而已。”
“婉妹,我……”
“可是,你却根本不信任我,不相信我会坚守我们之间的盟约。”邴夕含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转回身直接质问:“不过是一句浅薄的谎话,就让你信以为真、另娶他人,这就是你的深情不变?就是你的恩爱至深?还是我太不值得你相信?”
“婉姑,这都是我的不是,是我彻底斩断务观对你的情意,才托人带了假消息来骗他的。求求你,原谅我的刻薄和无情吧。”陆夫人最终跪在了地上,浑身颤抖着捂住脸向夕含哀求。
“姑母,你请起来,我说过,我决定不与务观复合,不是因为你们人,是因为务观自己太过无情、太过冷酷。”夕含从池边走了回来,弯腰将陆夫人扶起。
呆愣的陆游这才回过神,他实在是无法明白,再次追问:“我冷酷、我无情?婉妹,你为何如此说?我真的从来没有忘了你。
“没忘记我?是没有忘记我的背叛吧!”夕含冷笑了一声,慢慢的走到假山边,向着山洞一指:“还记得那天你在这里与我突然相遇的事吧?当时的你可是对我冷言冷语、态度恶劣。本来,我并不打算与你计较你之前的行为,而且当时也并没有决定是回陆家或是不回,一片痴情不是容易忘怀的。却没有想到,你居然还有脸来指责我!”
听夕含如此说,陆游连忙开口辩解:“婉妹,我不是……”
直到现在,陆游还不明白自己错在何处,邴夕含已经不想再听他说什么:“你到底想过没有?如果我现在不是定国公主,今天你们一家会站在这里,如此哀求我重回陆家?如果我真的就是唐婉,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弱女子,我就只能哀痛真情逝去、恩义不再,永为弃妇!难道我必须为你守贞一生,就算是被你抛弃也只能强咽泪水?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冷酷吗?!”
看着呆立在那里,茫然不知所措的陆游,邴夕含冷冷的质问“我倒是想问问天下闻名的陆大才子,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冷言冷语,甚至随意挖苦、讥讽?就算我真的早早另嫁他人,那也是你没有能力保住自己的妻子,又有什么资格来责备我!是你不知羞耻的恶劣行为我最终决定放弃我的痴情,既然在你眼中我已经是那样的不堪,我还回陆家干什么!”
陆老爷看自己的夫人和儿子都被夕含质问的抬不起头来,只好强撑着老脸,开口劝道:“婉姑,这的确是务观对不起你。他已经知错了,你们毕竟还有过一段非常美好的生活,你还是……”
“姑父,我就是因为难忘当初的海誓山盟,才会对务观如今的行为更加难以忍受。”夕含伤感的回答,然后看着陆游,平静的说道:“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