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复皱了皱眉头,起身来到那几人的座位前一拱手:“诸位请了。那边正在闲谈的几名商人见过来说话的是个年轻公子,一见就非凡品,连忙起身还礼:“这位公子有何见教?”
“刚才我听诸位提到荣盛和被抓,不知是哪个荣盛和?”
“还有那个,不就是喜欢用白眼看人的‘狂怪’荣盛和陈同甫嘛。”
“何事?”
“荣盛和到扬州访友,乡里正好举行宴会,便请他坐了席。谁知,同席中的一人归家后当晚暴亡,有人告荣盛和下毒,他就被抓起来了。”
“这根本就是不讲理!”何月他们也跟了过来,听到这里,何月顿时冒火:“人暴亡也不能证实是有人下毒,就算有人下毒,也不一定就是荣盛和老师,他们怎么就敢抓人!”
“几位公子、小姐是陈大师的弟子吗?”一名商人见这几名年轻人穿着打扮非同一般,也知道荣盛和交游广阔,弟子中各色人等俱齐,便拱了拱手,好心的劝解:“诸位,陈大师平素性情如火,敢做敢当,也不是会背地下毒的人。只是,他恃才傲物,得罪了不少人,诸位为他出头,却是要小心一些,免得被人陷害而不自知。”
“多谢阁下提醒,我等省得,看先生行为气度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商人,对陈大师之事也颇解,不知先生姓名?”周复见这位说话的商人身上很有些文人风度,不似一般只顾钻在钱眼里的庸商,随口追问。
“不劳公子动问,在下喻寄性,江浙人,与陈大师是同乡,算是有过一面之缘。”
“多谢相告,告辞。”
意外得知此等消息,周复等人都是心急如焚,何月不觉为那个书呆子吴晓由担起心来:“那个傻书生,老师入在狱中,他一定要急死了吧?不知现在怎样了。”
“不必在此处猜测,我等先赶到扬州再说。)”周复沉着脸,心中十分不安。
几日相处下来,荣盛和给人的感觉的确是有些古怪、过于不拘小节,但却有真才实学。当年所上的《中兴五论》,虽然也有狂言无当,但还是可取之处甚多,而且他提出的“功到成处,便是有德;事到济处,便是有理。”论点,比那些只会正襟危坐修心养性的腐儒们要强上许多,对这天下来说应当是好事。自是不能看着荣盛和被人勾陷,毁了这位难得的大才。
几人快马加鞭连夜赶到扬州,等渐近城池,已经听得路边之人在议论纷纷。原来荣盛和虽被朝中臣子视为狂怪,但因其坚持北伐、希望国家复兴,在民间却颇有声望。此次他莫名其妙的再次被关入狱中,自然引起了乡间议论。
听了议论大家才知道,自从荣盛和入狱,那吴晓由多次谒府求告,为老师鸣冤,却被乱棍打出。如今,他连急带气,思劳过度,又为外伤所侵,已然是病卧客栈之中不能起床,饮食俱不能进了。
“糟糕,我就知道这个书呆子要倒霉,这可怎么办?!”何月顿时急了起来,不住声的嚷道。
“这样,我、岳金明、岳义康三人先去狱中看望龙川先生;何兴、何月你们二个去客栈看任修文,为他治病;至于魏结亮、杨析,你们二人去四处打听,看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知道的事情生经过,我们才好救人。”周复略一思索,便将身边诸人分派开来。
“好的,我们马上去办。”
不过是一锭十两重的银子,自己就顺利的进了这阴森而又暗无天日的牢房之中。跟着点头哈腰的狱卒前行,周复不由得想起母后他们提及两位外祖父都曾经坐过大宋牢狱一事,不知当年的大理寺狱是不是也是如此?无辜入狱的两位外祖父又该是什么心情?
到了里面的一个单间,厚重的铁门终于打开,一股呛人的气味直冲出来,岳义康不自觉的捂住了鼻子:“好难闻的味道。”
“这位公子,这牢狱之中的味道从来都是如此,公子担待些。”开门的老狱卒陪着笑脸回答,以他人老成精的毒辣眼光,早就知道这三位小公子必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身上的贵气怎样也掩饰不了,他小心的让开了路:“公子请。”
看到侧卧在一把烂草上,全身已经被打得稀烂、重枷大拷缠身的荣盛和,三人都是一惊。
岳氏兄弟连忙上前查看荣盛和的伤势,看他昏迷不醒,岳金明愤怒的骂道:“这该死的庸官,案子还没查清楚,怎么就把人打成这样?”
“庸官?如果不是庸官,胡来才更加可怕!”周复脸色铁青的看着岳氏兄弟把荣盛和扶着躺好,开了大拷,忙着帮他擦拭血迹、上药,背在身后的双手不由得紧握成拳。
一名送水进来的年青狱卒听到这里,突然插了进来:“这位公子说的有道理,本案不是查不清楚,而是故意而为。”
“哦,你倒好象知道些事情,说来听听。”周复转向那名狱卒。
旁边的老狱卒立刻笑着截断:“什么知道不知道,这小子胡说八道,公子不必往心里去。”然后又转头喝斥那名年青卒子:“你懂什么!胡咧咧,小心你的舌头。”
周复看那名年青狱卒甚是不服气的样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