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熹甚至对忠义郡王父女也颇有烦言,当初也是他故意向朝廷上书,变相指责孝贤皇后,惹出一场事端来。只是由于忠义郡王虞允文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太高,他还不太敢公开贬低,只是说虞允文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过于的执着了。
其他的三个影响力较大的学派却都朝廷变革,希望大宋能恢复中原,极力主张抗金。在对金关系上,陈亮是最坚决的主战派,提出:“江南不必忧,和议不必守,虏人金朝不足畏,书生之论不足凭”的四不主张,在民间的影响力颇大。
但理学在朝廷中的影响力,却是其他三个学派所无法相比的。理学对外的思路,与一直掌控着朝廷大权的主和一派正好合拍,都是坚持偏安、反对变革。这也就是不少大臣并不理学的学术思想,但却仍然会理学为儒学之的原因。
朱熹和陈亮的辩论在京师临安的太学之中举行,吸引了士林之人的眼光。他们二人原本还是至友,后来因为双方在学术和实务中的分歧日益加大,最后才成了对手。此次辩论,还是他们分道扬镳之后第一次见面。
连大金和西夏的使节也要求参加,皇太子周复直接告诉他们,由于几十年的战争所遗留的创伤尚未抚平,此次争辩势必会涉及金宋两国、西夏和大宋之间的关系,陈亮又是代表着坚决抗金的一派,只怕到时火药味儿会很浓。
听了皇太子的话,金、夏使节只得放弃前去旁听辩论的要求。实际上他们心中也有数,大宋朝野要求收复失地的呼声一直未断,而大金彻底灭亡宋朝的叫嚣也从未真正停止过,完全靠双方实力的危险平衡才保住的和平局面,到底能持续多久,只怕谁也不敢下定论。
此次辩论也正是因为涉及了比较敏感的金宋关系,故而没有公开进行,到底辩论的结果如何,外界也不知晓。
只是,自从此次辩论之后,朱熹放下了自己一直以来反对变革和北伐的意见,不再在讲学中提及关于金宋关系的见解;陈亮在这之后也没有再如过去一样的狂放,而是应皇太子之诏,成参与组建枢密院参谋机构的辛弃疾副手,开始参与朝政。
朝廷并未对此次学术论战给出个明确的结论,只是明令:今后省试和殿试依据传统的儒家经典,不再固定一个或几个学派的学说,参加考试的学子们可以尽管挥,只要你能言之成据即可。
对于原来高宗赵构时期“树理学、打压其他学派”的做法,皇太子周复很是不以为然,因为他觉得学术之争靠的就是辩论,道理越辩越明,用权力去压服或是认定,根本没什么意义。
只要是在正常的学术讨论范围内,大家尽管畅所欲言、百家争鸣,学说应该是可以兼容并蓄、共同展的。对于各派之间的互相攻击,朝廷反而应该进行制止。
皇太子为原来被奸相蔡京等人列为“罪臣”的北宋名家苏轼的文集作序,并赞扬其为人、学风,随后奏请天子周康,追谥苏轼“文忠”、其弟苏辙“文定”,追赠苏轼为太师,他所创立的苏氏蜀学重新兴起。
此次辩论对大宋朝廷是个收拢人才的好机会,原本一些各种各样原因不愿意出仕的有才之人,此时大都来到了京师临安。
皇太子下旨召愿意留在朝中任职的贤才从政,一大批在民间素有名望,却因为科举等原因无法入仕的贤才朝廷。虽然他们暂时担任的都是一些闲职或低级的职务,却为后面官制的变革准备了可供选择的人才。
本来在朝野弥漫着的死抠儒家经典,蔑视实务、农商的空气渐渐散去,空谈性理的所谓“清谈君子”没有了市场。
借着临安杂术讲座火爆的盛况,皇太子随即宣布:在京师临安设立国家级别的临安公学,该学校专门负责教授“杂术”。一般学子只要能通过临安公学的入学考试,就可以学校学习,在学习期间待遇和太学、国子监、临安武校学员待遇相同。朝廷及各地官府与杂术相关的官吏在升职之时,都要到临安公学接受培训。
临安公学从此成大宋科学技术的集中之地,无数从它这里毕业的学子把各种各样的知识传播开来。之后,在它基础上设立的临安公学院成大宋先进技术的研究核心,尤其是军事技术。
金和西夏、西方吐蕃各部都想得到临安公学院的研究成果,环绕着临安公学院也成为各国探子们斗智斗勇的舞台。
随后一年左右的时间里,军队中的军制改革进行的较为顺利,中央的整个军事体制改革也提上了日程,这是大家争议较大的一块。
自高宗收取兵权以来,军队由朝廷掌握,又基本回到了原宋朝的旧体制上,高级将领无法直接领兵,一遇战事,大臣都有权参与讨论,决定领兵大将、军事决策权,然后由皇帝决定。这种制度的好处,是彻底消灭了将领拥兵对皇权的威胁,也使得权责明确,可以保证军队的后勤供应和军事技术的展;弊端也很明显,“将不知兵、兵不知将”将领如何指挥?这样的军队很难有战斗力。
尤其是遇上没什么军事素养又喜欢干预军务的皇帝和文臣,有时,甚至以没有军事经验的文臣和士家子弟领军打仗,这仗就没办法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