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萱抬起头,一眼不眨的看着柳独月。许久,才颤抖着伸出白骨森森的手,想要去抚摩柳独月的面庞。
但,她停住了,就在距离柳独月脸颊几毫米的地方,停住了。看着自己那恐怖的手指,子萱抖得更厉害了,眼泪也止不住落下来。
想要缩回手,下一秒,柳独月却紧紧抓住了那只任谁见了都忍不住尖叫的手。他慢慢将那只手贴在脸上,来回摩挲着,最后,放在唇上,印下一吻。
子萱死死的咬住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这一刻,说不感动,那是骗人的。虽然,她已经没有血肉,没有感官神经,但她依然感觉得到,柳独月那手的温暖,那唇的热度。
两个人都不言不语,子萱得到柳独月的鼓励,将仍是颤抖的手,放在他的银发上。静静地摆弄着,抚摩着。
“都是我,害了你!”子萱终是哭泣出声。
柳独月紧紧搂住子萱,眼中,也划下了泪水。
“命中注定,你是我一辈子逃不掉的情劫!”
这边,两人紧紧相拥。床榻上,季宝儿一副看得懂的模样,静静地观看。季不凡呢?早跟周公约梦去了。
而暗处,一双戾人的目光,直直射在拥抱的两人身上,久久不肯移开。
直到,有人轻拍他的肩。“王爷,宴席开始,您离开太久,恐怕不妥!”
说这话时,他用余光扫视了一眼正在深情相拥的男女,心中,百感交集。
“他们,很幸福!”
他知道,他只是一个卑贱的奴才,不该发表自己的意见。可,他还是说了,他不想,自己的主人放不下。他,要他看清,即使那女子这样了,心里还是没有他的位置。
“不,他们不幸福!我在她眼中看到,连死都摆脱不了的痛苦。既然,她不幸福,我薛雨晨,就该送她一程,让她解脱!”
男子转过身,毅然离去。
“无情,马上帮本王办一件事情!你立刻……”
交代下去,只留那叫做无情的男子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王爷,你这是为哪般?廖子萱不只是柳独月的情劫,亦是你的情劫!”
作为柳南国的君主,季传风的女儿季不凡自然就是长公主。所以,今日的满月之礼不止皇宫内大设宴席,更是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然,本来喧闹高涨的京城,此时却因为一则谣言变得诡异起来。
说是谣言,却又不妥,因为此事许多人亲身经历过。
虽说现在柳南国在季传风统治下国泰民安,让人们逐渐遗忘了曾经的旧君主——柳独月,也忘记了他暗中抓捕百姓放血,甚至关押了一小部分人的事情。但,那不代表,所有人都忘记了。
所以,一旦有居心叵测的人挑起此事,就越闹越大了……
一酒楼内,一群人正围在一起议论什么。
“听说了吗?前皇柳独月的宠后廖皇后,是个妖怪!”
“拉倒吧,这世界哪有鬼神妖怪之说呀?你就胡侃吧!”
“我没胡说,是真的!”
“嗯嗯,我可以证明。大家还记不记得前段时间,京城无故有人失踪?其实呀,不是失踪了,是被柳独月的暗卫抓进宫里了。”
“真的假的呀?”很多人开始质疑。
“当然是真的,你们知道他抓人干什么吗?放血,以血喂养妖怪皇后!”
众人倒抽气,不敢相信,觉得那是天方夜谭。
“你们不信?告诉你们,我就是从皇宫出来的!你们看我的手腕,你们看呐!这一道道的疤痕,都是为了放血给皇后喝造成的!”说话之人撩开衣袖,果然就见他手腕上有大小七八道疤痕。
“我不相信,真如你所说,你怎么可能逃得出皇宫重重暗卫呢?”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质疑道。
这一问,一干听众也质疑起来。
那说话之人不慌不忙回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皇后喝血是为了早日修成魔,修炼成功了,我们自然就没利用价值了!本来,柳独月是把我们那些放血者活埋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老子阳寿未尽,连阎王爷都不肯收我!阎王爷让我回到阳间,带领百姓除去柳独月和廖子萱。你们要是不信的话,可以去皇宫看呐!那柳独月跟廖皇后如今就藏匿深宫,一个成了活骨架,一个着了魔,变成白发魔鬼!”
“天哪,真的假的呀?太可怕了!我们竟然生活在魔鬼的身边?”
“不止呀,那两个魔鬼还控制了新皇,以后,恐怕要永无宁日了!大家,为了我们和平的家园,我们即刻逼宫,让新皇交出那两个恶魔!今日是个大好机会,宫中为长公主设宴,宴请了四面八方的来使。只要我们把握这难得的机会,不怕新皇在来使面前出兵镇压我们!”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那先前说是阎王爷派他带领百姓收服妖魔的男人,更是站在桌上,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