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朦胧跳动的火光。
丹青瞧着那支赤金如意簪,似被湖水浸泡得久了,其上满是斑驳的痕迹,不过还是能辨出从前的模样,她点点头,“这的确是奴婢的簪子。不过,这事情真是奇怪了,奴婢很久不曾戴这簪子了,前段时间整理东西时怎么找也找不着。”
洛公公道:“方才有小厮在冷湖中打捞上来一口箱子,里边皆是昔年皇帝赏赐兰夫人的珍宝。箱子旁侧则找到了你这枚赤金如意簪。”
丹青有着摸不着头脑,面上皆是困惑。她如今身份尊贵了,嫌弃这枚发簪样式简单。早就不戴这枚赤金如意发簪了。可前几个月她清点东西时明明还见过这簪子的。想着疑惑着,她又辩解道:“洛公公,我是真的不知道。也许最近,是谁从我这偷去了,事后害怕被发现丢湖里了。会不会这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什么兰夫人的箱子?”
霜兰儿将拇指按在眉心轻揉不已,淡淡插了一句,“害怕被人发现,所以特地支艘小船,将簪子丢湖里?这么大的动静就不怕被人发现了?这小偷还真是有雅兴,感情你们南人都很闲,呵呵。”
丹青面色黯了黯,自己也觉得这理由说不过去,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将求救的眼神望向秋可吟。
秋可吟眉头轻皱,别过头去。今夜之事,当真棘手,昔日她确实不知这箱子沉湖的事,可毕竟是她让丹青四处散播霜兰儿贪财的流言。如今看来,她倒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哪怕这件事真不是她做的,此刻瞧起来也万分像,她很难脱去干系。
洛公公尖着嗓子,又道:“丹青,你在瑞王府中算是老人了。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啊,王爷最忌被人欺骗。这打捞上来的赤金如意簪,瞧着色泽定是在水中泡了经年,何来最近被人偷去之说?!王爷就在此,你还不实话实说!两年多前,究竟是不是你将兰夫人的箱子偷偷沉入湖心,事后诬陷兰夫人带走了所有的钱财,再四处散播。只是你当时办事时慌乱不小心,不慎将自己的发簪一同遗落湖心,却不自知?”
洛公公骤然发作的厉色让丹青的慌张无处遁形,她愣了半响,忽然抽泣起来,呜咽道:“没有,我真的没有啊。那……会不会是……兰夫人素来Jian诈,会不会她一早就将奴婢的发簪偷去了,再一同沉入湖心啊?将来好栽害奴婢……”
霜兰儿终于憋不住了,她大笑出声。帽檐上垂下的珠络四处晃动,恰到好处掩住她波澜四起的眼波。看来丹青已然完全慌乱,此桩事是她与秋若伊一手策划,先令秋若伊接近宫女小夕,道是昔年与兰夫人是密友,从小夕口中套出部分话来,大约知晓了当年小夕将箱子沉在了冷湖中何处。接下来,再由秋若伊偷出一支丹青许久不曾用的物什,而她则是用了一种特殊的梵石粉腐蚀簪子,另其瞧起来仿佛在水中浸泡过数年之久。一切,天衣无缝。
秋可吟虽是面色不佳,仍侧首问道:“纳吉雅郡主笑什么?”
霜兰儿摆摆手,嘴角含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笑意,按一按额头道:“哎,南人可真是不简单啊,真让我好生佩服。两年多前便能筹谋今后的事,真是思虑、眼光长远,这令我们北夷人自叹不如啊。也许,是我们北夷人做事脑子简单了,不过呢,我们是率真率Xing之人,敢作敢当。若是自己害过人,承认便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秋可吟满脸阴霾,从旁咬牙恨恨道:“未雨绸缪,也不是没有的事。”
一直不曾发话的龙霄霆终于开口,“兰儿她……已经不在了……”语毕,他只定定不动,周身好似散出冰凉的光泽,整个人如冬日素雪般冷。
洛公公识得颜色,明白龙霄霆的意思,赶忙上前训斥丹青道:“你说什么胡话。兰夫人陷害你?她如何能知道有今日……你真是!不知悔改!再胡说,小心拔了你的舌头。”
丹青吓得连哭也不会,只反复怔怔道:“可我真的没有,真的没有啊……”
“不如叫上打捞的小厮来问一问?”霜兰儿提议道。
很快,一名小厮披着厚厚的棉服前来,长发被湖水湿透,此刻正裹着巾帕,见了龙霄霆与秋可吟,立即下跪行礼。
秋可吟冷眼瞥了小厮一眼,突然放柔了声音,“今日下湖打捞许多次,听闻你水Xing最为敏捷,出了好些力,当真是辛苦了。一会儿从本王妃账上支二十两银子去,算是赏赐。”
那小厮连连点头,面露感激之色。
秋若伊上前,她蹲在正跪地的小厮身边,大声斥道:“喂,你给我把事情说清楚了,这可关系到我姑姑的清白名声,有什么后果你可是承担不起的。”
此话一出,从旁候着的宫女们又低低窃语起来。这秋若伊的话,怎么听都像是威胁。
秋可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