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兰儿将门仔细关上,她转身致歉道:“不好意思,贤王受了些伤,我准备了药给他送去。这才不在驿馆中。”
“送药,你需要去那么久么?”秋若伊一听是为了龙腾,面色稍稍好转,仍是不悦道。
霜兰儿但笑不语,起身,她取来一卷檀香,仔细焚上,幽幽不绝如缕的薄烟含着恬静的香气四散开来,犹如一张无形的密密织成的网将人笼罩其中。
秋若伊凉凉注视霜兰儿片刻,眼眸微狭。鲜少见她悉心打扮,头上挽着一支长长的坠珠流苏金钗,显得华丽风致,适逢她今日又是去给龙腾送药,秋若伊不免生了分戒心,突然问道:“纳吉雅,你的医术很好么?”
霜兰儿微微一笑,“一般罢,格日勒族里人长年在外游牧,鲜少能入城镇诊病,十分不便。所以我自小学了些。”
“哦。”秋若伊狐疑地望了望霜兰儿,“贤王是如何受伤的?听说那日是你们北夷国内政之事,本该与贤王无关的,他怎会突然去了贺兰谷,又受伤,难道他是为了你……”
没等秋若伊问完,霜兰儿已然回道:“刀枪无眼,何况那时大火焚谷,若伊你可别想多了。再说了,你并不知情,秋景华本是打算陷害贤王谋反之罪的,若是那日贤王不去,如何能镇得住?当时的局面可不是我能控制的。时间有限,我们还是说要紧的事罢。”
秋若伊听罢,一惊,眉扬起,她立起身来道:“什么?!爷爷竟要陷害贤王谋反?!”
“嗯,恐怕杀我不过是目的之一。秋景华真正的目的是想借我之死,顺藤摸瓜查出贺兰谷中藏匿的箭羽物料,嫁祸给贤王。”霜兰儿声音平静道。
秋若伊本是水灵晶亮的双眸顿时黯然失色,身子晃了晃,几乎立不稳。天,她都做了些什么啊。她隐瞒了自己那晚听到的事,却不想杀害纳吉雅不过是爷爷的计划之一,爷爷真正的目的是对付龙腾。这次若不是纳吉雅郡主运气好,她差点就耽误了龙腾的大事。此时,她心中内疚,她这样算计着纳吉雅,实在是不对。眼下是她们合作之际,她首要任务当是助龙腾登上皇位,至于感情的事,日后再计较。
想到这,秋若伊心中释然。一手撑住额头,她幽幽叹了口气,“纳吉雅,你说我们该如何筹谋大事,我可真是急得很呢。若是那晚皇帝将我赐婚给贤王,那我就能名正言顺在贤王身边了,而爷爷那边,肯定将我视作棋子,必定会吩咐我什么,这样我就有机会知晓他们的筹谋了。哪像现在这般,如同在盲夜中行路,辨不清方向。如今……”
霜兰儿听得秋若伊这般说,心中暗暗惊讶,她忙问道:“对了,我正有要事问你。前些日子,我在驿馆中收到了一张字条,字条上提醒我使臣卫队中有秋景华的人,还有告诫我要小心行事。我以为,这字条是你派人送来的。”
秋若伊莫名看了她一眼,“什么字条?不是我。”
霜兰儿愕然,不是龙腾,不是秋庭澜,也不是秋若伊,那还会是谁?是谁?会好心提醒她注意安危?若不是这字条善意的提醒,只怕她前日难逃一劫。
秋若伊似无心想这些,她有点烦躁,摆摆手道:“不管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眼下我们要想的是,如何扳倒秋端茗。皇帝日子不多了,听秋端茗说左不过就这一两月的事。若是秋端茗一直在皇帝身边,少不了吹枕边风,形势对贤王可不利。”
霜兰儿点点头,她突然问道:“若伊,昨晚你宿在何处?”
秋若伊道:“晚上去瞧君泽,太晚了没回宰相府,就宿在了瑞王府之中。怎么了?”
“那昨晚,秋可吟睡的可好?”霜兰儿问的时候,唇角略略上扬,眼中有些许得意。
秋若伊微微吃惊,“你怎知道?她昨晚半夜做噩梦 ,尖嚷得半个王府都能听见,后来宫女们忙着给她煮压惊汤,一直闹腾至快天亮时,她喝了沈太医命人煮的安神汤才安静下来。”
“是这个!”霜兰儿自腰间取出一枚荷包,打开,里边纸包着些细细的紫色粉末。
秋若伊瞧着那诡异的药粉,知晓定与秋可吟噩梦连连有关,她直觉害怕地后退一些,背脊直挺挺靠在了冷硬的楠木椅背上。
霜兰儿淡淡一笑,“别怕,无毒。若是你没做过亏心事,晚上自然不会做噩梦。这种紫色粉末叫做‘夜幻’,少许一点,沾染肌肤能使人晚上产生幻觉。用过无痕,没有任何踪迹可查,你且收好了。”说罢,她将纸包好,递给了秋若伊。
“你的意思是,让我将这些紫色粉末用在秋端茗身上?”秋若伊接过,她凝神望着手中纸包,细细思量。
“此药药Xing极烈,肌肤沾染少许后会噩梦连连,且能持续好几日,这几日秋可吟是没法睡得安生了。但是对于秋端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