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安愣了愣:“舍己救人?”
“是啊,你家王爷打算自个儿抵御海盗呢,住在离海盗最近的地方,海盗一来,可不就先打劫他么。”苏霜岚吓唬道:“你家王爷担心自己的到来引得海盗大规模来袭,生怕牵累城中百姓,所以打算在这里杀身成仁呢。”
“啊?”成安被吓得不轻,对着慕容峻连连摆手摇头:“王爷您不能这样啊!好歹您是有封地的王爷,哪能轻易死在海盗手里?老奴这就去跟柳城主说,您还是去他安排好的地方住……”
慕容峻微微笑着看了苏霜岚一眼:“看你把他吓的。”接着安慰成安道:“她吓唬你呢,我住在这里确实是为了抵御海盗,但不是杀身成仁。从前在长宁,已经了解过海盗的习惯和规矩,我在路上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你不必担心。”
成安稍稍安心,又不满地嘟囔:“原来王爷早都想好了计策,王妃刚才那般骄纵都是在配合王爷?王爷现在有什么事情都不对老奴说了,老奴什么也不知道,还傻傻地担心了半天……”
苏霜岚笑出声来,封平也笑道:“哎呦我的成大总管,王爷王妃说的悄悄话还都要告诉你呀?”
成安撇撇嘴没再说话,苏霜岚已经推着慕容峻向那石头房子走去。石头房子外面站着四个护卫,见到慕容峻阻拦道:“何人擅闯防御重地?”
慕容峻扫了一眼:“房屋最高处只有一个瞭望哨,临近海边的地方只有人来回巡逻,没有任何有力武器进行警戒威慑,光靠这一堆破石头,也敢自称防御重地?不可笑么?”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胡言乱语?”一个年轻女子从石门内走出,狐疑戒备地看着慕容峻:“看打扮是个富家公子,不要命了来陌白游玩吗?要命的话速速离开!”
苏霜岚仔细打量这个女子,见她一身青色的利落劲装,头发也不似平常女子的发髻,而是干脆地绑成男子发髻的简单式样,只是在发际线的位置绕了一圈青色发带,显得她英姿飒飒。
慕容峻说道:“我说的不对么?我刚才说的那些问题,难道不是每次海盗来袭时最大的溃口?”
年轻女子的眼神明明是心虚,但嘴上还是很强硬:“你知道什么?城中人手不够,护卫的薪俸又低,朝廷又不在乎陌白的死活,很少下拨剿匪款项,我们能怎么办!你们快点离开!再多嘴多舌小心我把你们当做海盗的细作抓起来问罪!”
“不得无礼!”柳子高急匆匆地走过来,对那年轻女人摇摇头,又对慕容峻行礼道:“王爷见谅,她不认得您,才会如此戒备无礼,求王爷宽恕。”接着低声呵斥那女子道:“还不给王爷行礼!这是荣亲王,整个陌白都是他的封地!”
年轻女子微惊,有些不情愿地下跪,对着慕容峻和苏霜岚行礼,柳子高介绍道:“王爷,这位乃是护卫队总长唐珊,专门负责防御海盗的事宜。”
苏霜岚微微惊讶:“护卫队总长居然是位女子?失敬失敬!”
唐珊眼神有些倨傲:“回禀王妃,我可不是那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我自小在海边长大,十四岁就跟在哥哥身边一齐剿杀海盗,至今已有四年。”她的眼神忽然有些低落,柳子高接着说道:“她的哥哥去年过世了,被海盗的流矢击中。她主动请缨要担任护卫总长,因她经验丰富遇事冷静,微臣便同意了。”
慕容峻等人都有些唏嘘之感,亲人的意外离世总是让人难以释怀。唐珊看着二十几个仆役搬着生活用具陆续进入石屋,不解地问柳子高:“这是在做什么?”
柳子高看了慕容峻一眼,低声说道:“王爷看上了这里,要将这里布置为宅邸……”
“什么!疯了么!”唐珊不管不顾地嚷嚷起来:“怎么能把这里作为宅邸?这是抵御海盗的地方!”她看向慕容峻,眼中有些忍耐的怒火:“王爷,这里是你的封地,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人能管得了你,但这海边所有的防御工事,都必须听我的!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慕容峻的嘴角微微挑起:“海边不属于陌白么?整个陌白都是本王的,海边这一块为什么要听你的?”
唐珊急不可遏:“你没有丝毫抵御海盗的经验!海盗如果突然上岸你根本不是对手!如果他们从这石头房屋通过而进入内城,那百姓们全都要遭殃,整个陌白城都会被血洗!”
慕容峻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语气带着纨绔的满不在乎:“有本王在此,海盗不敢来犯,除非是想与整个大昭国为敌,本王是何人,你不知道么?”
唐珊还想再说,被柳子高的眼神压下,她气鼓鼓地行礼而去。苏霜岚心中暗笑:这就是柳子高说的遇事冷静?
柳子高显然也是心烦意乱,但还能克制自己,说道:“请王爷王妃恕罪,唐珊一直在这里长大从未离开过陌白,难免有些不知礼数和分寸,请王爷王妃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