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霜岚看他那样子是不会再多说什么,便松开手,问道:“你能去看看我爷爷现在怎么样了吗?我走的时候,他的情况很不好。从我帮助慕容峻开始,他应该有所好转了吧?”
“早知道你会问这个,我已经去看过了,他还是在卧床休息,不过昏迷和吐血的次数少一些了,能吃一些流食了,看起来是好转了。”沉风看了看苏霜岚:“天罚是很严重的——你完全没事么?”
苏霜岚知道他指的什么。当初,毕竟是她的闯入才让逆天改命的**出现了变化,还将原本留下的生机变为了杀机。“逆天改命,必遭天罚。”这八个字是自小就听爷爷说惯了的,是所有沧澜族人都铭刻在心的天机。不论是谁,只要进行逆天改命,甚至只是牵涉其中,都会受到天罚的牵连,无一例外。
苏霜岚耸耸肩:“在现代的时候会觉得有些心口疼,头晕目眩,偶尔晕倒,来到大昭国之后反而没有了。”
沉风有些奇怪:“只是这些轻微症状?在我听说的天罚故事里,那些受牵连的人遭受的痛苦,仅次于当事人啊,你居然只有这样轻微的症状?你爷爷都吐血了哎!”
“拜托你积点口德行不?你是希望我也昏迷吐血吗?真是。”苏霜岚白了他好几眼:“还不走?”
沉风左手的光芒再次流转,快速说道:“我能帮你的都会帮,不能帮的自然是没办法,身为沧澜族继承人,我也很为难的。”说完就消失不见了。
苏霜岚还想骂他两句,但时间已经运转起来,面前的四个人继续议论调侃着,丝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慕容峻正坐在石屋前,看着护卫队带领着铁匠们布置阵法,不远处的海边,成安正带着凫水队下水。苏霜岚悄悄走到慕容峻身后,忽地蒙住他的眼睛,憋着声音问道:“猜猜我是谁?”
慕容峻轻笑,温柔地轻吐两个字:“霜岚。”
苏霜岚微微怔住,他从未叫过她的名字,在外人面前也是称为“王妃”。而现在听着自己的名字从他唇边溢出,竟是这样一种浸润心脾,仿佛这个名字,这世上只有他叫起来才最动听。
苏霜岚轻轻缩回手,低声而熨帖地回答:“嗯。”她看着前方说道:“你在布置什么机关呢?”
慕容峻拿出一卷纸递给她:“天覆地载阵,疾风行龙阵,金刚锁虎阵,详细的图解我已经画好了,你应该一看就明白。”
苏霜岚接过来随意瞟了几眼:“还真教给我?不是说有你在我都不用学了?”她看了看海边忙碌的人们,狐疑地盯着慕容峻:“你别打算视死如归丢下我。你要是死了,我才不会用这些阵法抗击敌人呢。”
慕容峻觉得好笑,却假装正经地问道:“那你会做什么?”
“拿银子跑路。”苏霜岚笑笑:“是不是很没良心?”
慕容峻轻轻摇头:“真有那么一天,你要真的这样做才好。”
苏霜岚见他略有伤感之意,所说的话却是真的发自肺腑,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憋闷,伸手重重拍在慕容峻的肩头,带着玩笑语气认真说道:“你不会给我这样做的机会,对吧?”
慕容峻深深看她一眼,笑容里有些感慨:“希望如此。”
这时,封平走过来回报道:“启禀王爷,夏侯将军已经按照吩咐开采,并且妥善藏好了挖出来的玉石,不过南华国那边经常有探子在玉石山附近活动,夏侯将军担心南华铁骑会突袭玉石山,提议先发制人。另外,那个说自己给柳琴姑娘梳过头的老妇人,是半年前来到陌白的,跟左邻右舍都相处融洽,没有其他亲人,周围的人都称她为瑾姑。这几天派去暗中监视的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没见有什么可疑的人与她来往。”
苏霜岚说道:“这是海盗那边在故布疑阵吗?让我们把注意力转移到瑾姑身上,但其实他们在暗中筹划什么我们难以发觉的阴谋?”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慕容峻略略沉吟,吩咐道:“继续严密监视瑾姑的一举一动,另外,让夏侯厉只管埋头开采玉石,南华国的人马不必理会,在我们与海盗分出胜负之前,他们暂时不会有所动作。”
“是!”封平回答。
次日夜晚亥时,果然有一艘船准时靠在岸边,一个身段窈窕的女子跳下船来,精干利落的一袭蓝色衣衫,衣领、袖口和裤脚都滚着银白色的镶边,整个人仿佛是踏浪而来一般灵动轻盈。她下船之后,送她来的船很快离开岸边驶走了,迅速得好像不曾出现过。
这女子看了看四周,径直向石屋走去。在石屋门口,这女子抱拳行礼,高声说道:“我是柳琴,前来探望兄长柳子高,敢问屋内可是荣亲王?小女子有礼了!”
慕容峻吩咐护卫队打开侧门让她通过,护卫队依言放行。而柳琴并未直接离去,仍在石屋门口说道:“多谢王爷!恳请王爷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