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掌史又何必过谦,宸王殿下看中之人,岂会是一般平凡女流?”
“宸王殿下慧眼识珍,莫仇感激不尽,只是沧海遗珠自是上奉皇权帝命下赏王孙贵胄,如此倒要看圣命所向,卑职不敢妄断。”
“莫掌史倒是自信。”许久未曾说话的君北宸终于张口,只是一句却带着浓浓的讽刺,如此倒叫君北凌摸不清状况。
“卑职不敢。”
“父皇,儿臣已完成圣命,如若无事,先行告退。”言毕君北宸便施礼欲离去。
“宸王何必急切,莫掌史既是你所举荐……”
“好了,如此你便退下吧。”未待君北凌的话讲完,皇上竟是横加拦断,不但准了君北宸离去,还对蓝若倾命道:“莫仇听旨。”
“卑职接旨。”
“自即日起,朕封你为宪刑司掌史,官同二品侯,赐府南苑。”
“臣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君北凌虽心中有怨,却是丝毫没有错过蓝若倾微妙的神色变化,他在蓝若倾的眸中看出了一丝皎洁的光亮闪现,而那抹光亮却令他读到阴谋的味道……
“太子,宸王你们也都忙了一日,一同跪安吧。”
“是,父皇,儿臣告退。”
“臣告退。”
“等等,莫仇留下。”
三人跪拜的身形都微有一顿,蓝若倾更是时刻警惕。
见太子与宸王相继出了殿门,皇上终是开口道:“莫仇,你今日入宫面圣,何以轻纱遮面,不露真颜?”
“启禀皇上,微臣因被猛兽所伤,容貌尽毁,面目实在不堪,不敢有辱圣目。”
“猛兽所伤?”
“是,微臣尚有一事未禀,还请皇上责罚。”
“何事?”
“臣未报官府擅养猛兽,此罪按律当判,还请皇上降罪。”
“什么猛兽?”
“启禀皇上,一只黑豹。”
听闻黑豹二字,皇上瞳孔明显微缩,蓝若倾自是不会错过这细微的变动,只是瞬间皇上便恢复之前的清明,唯有言语不再似之前那般冷厉,倒添了几分祥和。
“黑豹?这倒颇有意思,给朕说说看,你因何私养野兽?”
“启禀皇上,臣因入山被棕熊所伤而误入兽洞,洞内母豹为护其幼崽遂与棕熊相斗最终两兽皆亡,臣念及母豹救命之恩便将一月大小的幼豹饲养起来,本想待它大些就放回山中,却不料与它日久生情,反倒越发难舍,此事微臣所为的确不妥,还望皇上责罚。”
“如此说来你倒与它有缘,此事你即已上奏,朕便不予追究,只是你如今身为宪刑司掌史,总以轻纱遮面终究不妥。来人,传太医令前来。”
“是。”
蓝若倾看着传旨太监心领神会的模样,不由暗自感慨,帝王猜忌之心果然最是难测……
不过两炷香的功夫,太医令便走了进来,行过跪拜之礼,便应皇上旨意为蓝若倾查探起伤势来。
“莫掌史,还请你摘下面纱,让下官查探一二。”虽然来人是一位年近半百的长者,但他从官阶上要比蓝若倾低了两品,在皇上跟前也只能自称一句下官。
蓝若倾对此倒是无所顾忌,大方将轻纱摘下,没有丝毫退缩。
大殿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蓝若倾一只素手而动,待面纱完全褪下,众人不禁都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多么坚韧的女子才能够顶着如此残颜而行走人前,如今更是登上宪刑司掌史的宝座。
饶是皇上已经有了少许心里准备,也不由被她的容貌一惊……
“莫掌史脸上的伤痕可是被那棕熊所伤?”皇上看似关切的话语实则却是暗藏玄机,一来是向蓝若倾确认,二来则是有意提点太医令……
“启禀皇上,正是被它所伤。”
“此伤有多久?也好让太医令看看是否有法儿医治。”
“回皇上,已经近三月光景。”
“太医令,这伤,你可有根治之法?”
听闻皇上提问,太医令当即端跪殿前低声回道:“请皇上恕罪,莫掌史的伤势太过严重,又是猛兽所伤,肌肤都已坏死,再加受伤时日太久,卑职实在无力回天。”
即便蓝若倾不是个在乎容貌之人,此时听着太医令肯定的回复,心里也有些许伤怀,不过如此也好,有了太医令这份肯定,日后她有所行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