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蓝若婷走后,太医手中所有的火罐都已扣了上去。拨出淤血的整个过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时间一到,太医便又逐个将火罐卸下。只是刚一打开火罐,莺儿就被吓得不轻,鼻子一酸就忍不住红了双眼。
“大人,莫姑娘她怎么样了。”
太医看着蓝若倾腿上一个个黑紫的圆罐印痕,终是舒了口气道:“不出三日,便可恢复,暂时无碍。”
“太好了,莫姑娘,你的腿有救了。”侍女听闻此言,面色很是欢喜,说话声音也不禁轻快起来。蓝若倾看着她如此神色,虽心有顾忌,但也绽放了一个平静的笑意。
只是太医却没有莺儿那么好的脸色,只见他面色依旧略带沉重的正色说道:“莫姑娘,你的腿虽然保住了,但是你的双臂,老臣却是无能为力,若想医治你的双臂,唯有内力雄厚之人将你体内银针逼出才行,不然时日一久,必将伤及心肺。”
“今日多谢大人救治,此事莫仇心中有数,便不再劳烦大人费心。”
“莫姑娘还是安心休养吧,只是切忌这三日身上都不要沾水,以免伤口感染,更不要过于劳累,不然双腿难以养好。”
“好,莫仇记住大人所言了。”
“莫姑娘……那个……”
蓝若倾看着莺儿吞吞吐吐的样子,自是想到之前蓝若婷说的那番话,当即接道:“方才昏沉间听闻太子妃驾到,不知可是我出现了幻听?如若真是太子妃驾临,那我还是先去拜见为好。”
莺儿听闻蓝若倾所言,不由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意,只是刚要扶蓝若倾起身,她便惊声叫道:“莫姑娘,血……”
“血?这点血并不碍事。”蓝若倾以为莺儿是说伤口上的血印,根本没有过多顾及,却不想太医看了当即一怔,脸色也铁青起来。
“不要动。”太医大声呵斥着准备下床的蓝若倾,一把将她的按了下来。
蓝若倾看着莺儿与太医反常的行为,不由也上心起来,当即仔细看向自己的双腿,只是左看右看也没能看出个究竟,只能向太医问道:“是哪里有什么不对吗?”
“毒,血里有毒……”
“有毒?”蓝若倾不由蹙眉问道。
只见太医将方才撤下来的火罐递给蓝若倾沉声说道:“你看,这里的血之前还是红色的,而现在却变成了黑的,这只能说明你体内中了慢性毒药。”
“那太医可能看出这是何毒?”
太医面露难色的摇了摇头,叹气说道:“哎……如若老夫知道,又岂会此时才看的出来。”
“既然如此,那太医便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了,既然这毒是人下的,自然是有她的目的,想必一时半会我还死不了,日后倒有的是时间慢慢解它。此时还是先容我收拾一番,先去面见太子妃吧。”
“莫姑娘,你的伤还没好,不如等太子殿下回来,再去也不迟。”
蓝若倾听出莺儿的关切之意,却还是好言相拒道:“莺儿姑娘一番好意,我自是心领,只是太子妃驾到,莫仇怎能不去拜见,如此便是于礼不合,倒容易落他人口舌。好了,还请莺儿姑娘给我找身衣裳吧。”
莺儿见此也不好多言,只能拿出早就备好的衣裳给蓝若倾换了起来,只是蓝若倾不习惯有人贴身伺候,还是将她也退了出去,自己慢慢换起衣裳来。
莺儿给她准备的是一件素白长裙,一眼看去并无特别,只是裙角与袖口皆绣有暗红色的朱梅,星星点点很是素雅,如此倒是和她心意,衬得她气若幽兰,很是脱俗。
“莫姑娘,您换好了吗?”莺儿见屋内久久没有声响,不由担忧问道。
“好了,我们走吧。”
蓝若倾强忍着双腿的疼痛,尽量走起路来显得正常一些,只是双膝与腿上青肿的痛楚每走一步都令她如行针粘,不多时面色就惨白起来,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
刚一进入正殿,蓝若婷便眸中带刺的扫了一眼蓝若倾的容貌,待看清她脸上的伤疤,不由厌恶道:“好了,你便站在那里吧。”
蓝若倾看着蓝若婷眸中的厌恶与不屑,不由回想起大婚当日,她自编自演的那出苦情戏,心中难免一阵恶寒,如此一个没有计谋与城府的女人,君北凌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
“微臣莫仇,参见太子妃。”思索间蓝若倾还是端跪下来朝她一拜,只是这双膝刚一着地,蚀骨的痛便蔓延全身,蓝若倾握紧双拳,死死相撑,只待她一声平身……
只是蓝若婷却丝毫没有让她起来的意思,就那么高高在上的欣赏着蓝若倾惨白如纸的面色,过了半响才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本宫听闻是太子殿下在宫中将你救回医治的?”
“回禀太子妃,正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