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本王为何带你回府?”君北宸看似不经意的问题,实则却是满含深意。
蓝若倾虽心中猜的七七八八,却又不敢直抒胸臆,只能婉转回道:“皇上要求宪刑司不涉朝政,不参党争,莫仇即为掌史,住在太子行宫自是不妥。”
“住在宸王府便妥?”
“皇上既然放心命殿下举荐宪刑司掌史人选,必是有其深意,莫仇不敢妄断。”
“本王倒是想听你说说皇上此举有何深意。”
“回禀殿下,莫仇以为,一朝储君虽为国之栋梁,但仍不可一支独大,朝堂之上虽有洛王,耀王能与太子匹敌,却终究势弱半头;放眼近年,唯有宸王殿下南征北战负有赫赫战功,又在朝堂之上毫无建树,颇有疏于政绩之势;想必皇上自不忍见殿下落得如此;而朝廷六部又早已被三者相分,独有宪刑司一处仍是清净之地,此处交由殿下掌管便是再合适不过。”
君北宸眸光微寒,一眼扫向蓝若倾的双目,冷声说道:“这便是你所看到的深意?”
蓝若倾见君北宸气息有变,不由神经紧绷,当即放低姿态恭维道:“莫仇不才,愿听殿下教诲。”言毕不忘悄悄扫了一眼君北宸的神色,想从中看出些什么,只可惜面对这个永远都一个表情的男人,她竟也猜不透分毫……
“本王再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君北宸骤然散发的怒意,令蓝若倾微有不安,难道他查出了什么?
刚一冒出这个想法,蓝若倾就不禁脊背微凉,随即想想又觉不可能,他即便怀疑莫仇的身世,却也查不出她便是蓝若倾的证据,如此她不过是身份可以之人而已,还算不上什么要害,思及至此,蓝若倾不由微微调整心神,稍顿片刻便答道:“如若我没有猜错,皇上是因天命之说而派殿下寻找应梦之人;至于为何选中殿下办此差事,自是因为殿下素来不近女色,更不屑以女人铺路上位,所以皇上才能安心。”
“记住,何事都不要让本王再问第二遍。”
“好。”
“你可有事要问本王?”蓝若倾听得出君北宸此言意有所指,自是不去避讳,直言回道:“有。”
“说罢。”君北宸此时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初,虽是依旧面若寒霜,却不似之前那般冷澈,只是有些不近人情罢了,对此蓝若倾倒也是习惯了,丝毫不去顾忌,只张口问道:“潇妃可是王爷之棋?”
说完不待君北宸回道,蓝若倾就直盯着他的眸子,丝毫不想错过一点光亮,沉寂了片刻,君北宸终是开口道:“是与不是又当如何?”
“殿下心中清楚,又何必非得说破。”
君北宸看着蓝若倾眸中燃起的丝丝不快与愤恨,不由轻轻摩挲着手指,没有再接此言。
他不说,蓝若倾便也不问,二人就这么一直僵在那里,一坐一立,势均力敌。
“本王不屑拿她做棋,至于你受伤一事确是因此而起。”
“如此甚好。”蓝若倾听闻君北宸所言,竟有一丝安心的送了口气,只是这微妙的变化她自己也没有感受的到。
“三日后中秋宫宴,此事你可自行处理,不过本王奉劝你一句,在没有绝对的力量之前,世间本无黑白之分。”
“与其明辨黑白,不如颠倒黑白,此事我自有分寸。”
“好,他日本王愿见其详。”
“如若殿下没有其他事情,我就退下了。”言毕蓝若倾拔腿想走,只是人还未转过身去,君北宸就出言道:“等等。”
“殿下还有事?”
“本王带你出去。”蓝若倾听闻此言丝毫没有暖心之意,反倒暗自鄙夷,如此都要防备也真是细思极恐。
君北宸见蓝若倾曲解了他的意思倒也不恼,反而好脾气的补了一句:“本王府中只有侍卫与暗卫,此处无人。”
言罢便先一步出了房门,反倒是蓝若倾愣在了原地,稍顿片刻才缓神跟上。
二人出了书房,一路延内庭相走,不过百米距离,君北宸便停步说道:“今夜你便住在此处。”
蓝若倾扫了一眼周遭环境,只觉此处异常规整,甚至比书房更为冷肃清净,丝毫不像卧房模样,不过看到君北宸那张如若冰山的脸颊,倒也不难想象这宸王府必是处处如此了罢。
待君北宸走远,蓝若倾推门而入,只见屋内及其简洁,床榻居中被褥齐整,向上看去,唯有左边墙上挂着一张巨弓边上一副与书房类似的地势图,只不过比书房的那副小了些许,内容也只是拓在皮卷之上,不似那般详尽;地上只有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套茶具;除此之外,屋内便再无其他。
蓝若倾缓步走向床边,只想静静躺下,经今日一番折腾,此时松懈下来的她只觉浑身剧痛,犹如散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