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女娃娃真是一天不让人操心都不行……”谷主进门后径直就朝蓝若倾榻前走来,只刚一抓起她的脚踝,就眉头紧蹙的埋怨起来。
一层层拆开蓝若倾脚上的纱布,他那略显浑浊的双眼更是变得沉重几分。只见他一面打量着蓝若倾的伤势,一面对她问道:“你可知是谁下的黑手?”
“若猜的不错,当是皇上。”
谷主一听闻皇上两字,整个眉头都蹙的更厉害。人也放下蓝若倾的双脚,腾的起身,站了起来背对着蓝若倾而斥道:“你知不知道,若是再深一指,你这双脚就是废了。”
“他还留我有用。”
蓝若倾这话不说还好,话音未落,就把谷主气的跳脚起来。当即转向她就大声骂道:“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谷主方才只刚一过眼,便看了出来她那所谓的意外伤势,不过是被人蓄意刺伤割断了脚筋而已。如若不是那人手下有十足的分寸,只怕蓝若倾这一次就要彻底瘫在榻上……
思及至此,谷主又岂会猜不到她心下那点心思成算?如此拿自己的命来赌注,谷主怎能不气……
“七日后再医,可……”蓝若倾还是按着自己的心意将话问了出来,只是不待她说完,谷主的面色就已经黑的可怕。
“七日?你还真是好大的口气……三日不医,我倒要看看你以后还能不能再骑马!”
谷主虽然气急,但也终是忍不住替她心疼。若是生生挑断脚筋也就罢了,她这明明是被人一刀刀割裂至此,这是要有大多的忍耐力才能经受得住如此煎熬……
若是君北宸知道,该是……
“唉……”谷主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平心静气的坐回蓝若倾床榻边缘,只再次打量起她的伤势来。
“今夜我就给你把这脚筋缝合,绝不能再有丝毫耽搁。”
“可是……”
“没有可是。你若不听,那我便要用非常手段了。”
说着谷主竟猛地从手里攥出数道银针便要封住蓝若倾身上大穴,蓝若倾见谷主当真,只当即连连摆手说道:“谷主,三日,就三日。只要过了这三日,我便有把握稳定住当下朝局,即便他醒不过来,我也有把握替他守的住一切。”
谷主手中的银针眼见就要没入蓝若倾的肉中,但一对上她那双坚定不移的眸子,谷主的手终是微顿在空中……
“谷主,相信我,我可以。”
“我信你。”
蓝若倾见谷主松口,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然而她却没有料到,谷主后半句话却还没有说完:“但这伤却不能耽搁……”
随着谷主话音一并落下的自然是那数道银针。只刚一刺入蓝若倾身上要穴,她人就瞬间一愣,就连目光中都满是犹疑……
谷主看着蓝若倾的模样,只语重心长的对蓝若倾说道:“若是身体垮了,还要那江山顾那时局有何用?”
最后一针封入蓝若倾的睡穴,她人便也就闭上了双眼昏睡过去……
没有了蓝若倾的阻碍,谷主只当即将随身药箱打开,开始为她疗伤起来。
过了约有两柱香的光景,若惜带着百里的消息步履匆匆的赶过来。只是当她入门时看到谷主那满手的鲜血,人也当即愣了片刻,只急色问道:“谷主,我家主子这是怎么了?”
“给我那条绢帕来。”
“嗯……好……”若惜一面看着蓝若倾那苍白的面色,一面神色慌忙的跑去拿干净的绢帕。当她转身回来时,只见谷主正穿针引线的缝合着什么……
那针针针刺入蓝若倾的血肉里,带出沾满了鲜血的线丝,谷主就这么一针一针的缝着,若惜也不住的给谷主擦着额间的汗水。只见不多时谷主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针线,一把抓过若惜手里的绢帕擦了擦满是鲜血的手掌,然后才开口说道:“这几日绝不能让她有任何的运动,就连挪动身体也不行。若是不想她下半生都在床上度过,你们便绝不能依她心意妄行。知道吗?”
若惜听闻谷主所言,只吃惊的顿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过了好半响,她才迟疑的看向蓝若倾的双脚,低声朝谷主问道:“主子的双脚伤的如此严重?”
“若你们再任由她任性胡来,不出三日,她这脚筋必断。倒时就算我能给她接上,日后她也再都不能习武骑马。”
若惜听着谷主的话,终是明白了些什么……脚筋具断?一想起这两日她们竟无一人在她身旁照料,就将她一人这么放在这里。若惜一双眸子当即就红了起来,鼻子一酸眼泪就差点落下。
谷主见她如此模样,只叮嘱说道:“从现在开始,必须照看好她,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