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百里晓生以大祭司身份来查探行宫爆炸之事,便再做结界时偷偷动了手脚,对于南楚侍卫而言,他们所见的行宫已然成为鸿沟之内的一方孤岛,想要跃过鸿沟没有链桥是肯定行不通的……
然而实则他们所见却都不过幻象而已。那鸿沟虽深宽,却也不过数十米,经过他们两日不停歇的垫土,此时已然不足一人高,待结界彻底消失,南楚侍卫更是权当这几日的功夫没有白费,竟生生将这沟壑填的快平。
影卫分散守在行宫几处宫门,只待南楚大军入门,便将引爆剩余的霹雳炮,彻底将这行宫夷为平地。
而君北宸与蓝若倾,则是早已从地道一路出了内城,此时正行驶在通往城关的偏道上。
“我们休息一下再走。”君北宸不时关注着蓝若倾的面色,原本他想与她共乘一骑,但考虑到时间紧迫,也只能作罢。只是蓝若倾那还未完全恢复的身子骨经此一颠簸,倒是又虚弱了几分。
眼看着她的面色越发苍白,君北宸的目光都跟着阴暗下来。
“我没事,到了城关再说。”蓝若倾自从出了行宫便彻底恢复到顷辰的音色,此时她虽面色难看,但在月色的衬托下,反而更有谦谦君子之相,完全一副病公子的模样,丝毫不显半分女色。
正也是如此,君北宸才敢放心将她正大光明的带在身侧……否则就是把地钻个洞,也势必要护她个周全。
只要一时未脱离南楚百里的掌控,她的安危就都是悬着的……这种感觉令君北宸很不喜,甚至万分厌憎。
南楚百里……他一定会亲自解决掉这个大麻烦。
“百里灵儿她……”蓝若倾对于百里灵儿总归是于心不忍的,毕竟她们曾朝夕相处过几日,而且她又是对自己一片赤诚。
虽然她不是故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但总也算是负了她的心意,思来想去,蓝若倾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行宫,终究忍不住问了出来。
君北宸在蓝若倾张口的瞬间,就已经想到她的心思,只不待她多言,便将话继续道:“影卫会亲自将她送出行宫,并且已经将她的行踪通传到兽城。至于南楚皇室那边,只要她是兽城少主一天,他就奈何不了她。这个你不用担心。”
蓝若倾虽然对南楚有那么一点了解,但是对于兽城少主的概念却还是一知半解……毕竟城关被毁,兽军与驻城军都悉数覆灭,哪个都不是小事,而百里灵儿作为战前指挥使,就算战死怕是都难辞其咎,更何况她此时还一人独活……
“除了她,兽城的第一勇士,她的亲卫那木,还有驻城军首领一派百余人,都还活着。这笔帐南楚只会算在我君北宸身上,至于她,总归是抗敌有功的。就算回了兽城,也不会收到任何苛责。更何况,她身为兽城少主,就算真的吃了败仗,南楚皇室也无权问责于她。充其就是兽城长老会对此事有些看法罢了,却也伤不到她分毫。”
“南楚皇室与兽城不是君臣关系吗?”蓝若倾几乎是越听越觉得奇怪,她一直以为在这个皇族高度集权的时代,任何人都终将向皇权所臣服,就像那百年世家之首的殷家……但这兽城又算是怎样一个存在?
君北宸的目光始终不离蓝若倾的面上,他一边观察着她气息的变化,一边低声给她讲述着南楚的境况:“南楚皇室的确是南楚最高的统治者,但神庙,兽城,药城,巫城,这四族的嫡系后人却是南楚政权统治之外的存在。他们只在南楚国土受到外敌入侵时才会出手,平日里则是大隐于世,一不问政事,二不参民意,三不入仕途。终生只以传道筑业为追求。”
“传道筑业?”蓝若倾听闻这四字之时脑海里闪现的都是那些巫蛊之术还有驯兽之技……
“嗯。南楚人自认是神族后裔,素来以幻兽,炼药,巫蛊,通灵,修真为道,所谓筑业,便是一心求得神力,最终羽化成神。”
“真的有吗?”
“百里这么多年也不过只修得那么一两门巫术幻术罢了,至于悟道修神,谁又说的清楚?”
“这么说,南楚至今还没有一人真正羽化成神咯?”蓝若倾素来是无神论者但自从她不得不接受她这异魂穿越的事实之后,好像对于这些本不相信的东西也有了些莫名的敬畏之心……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会对南楚这些事情如此感兴趣,但她却总觉心底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再提醒她,离它们远一点……
“千百年来,也就那些见不得人的南楚秘术被流传了下来。”
君北宸谈及至此,面色总是更冷峻了几分,眸底甚至还闪动着深深的厌憎。如果他没猜错,南楚百里之所以一直对蓝若倾紧追不放,就是因为看穿了她异魂的体质,想要借此达到些不可告人的目的罢了。
一想到南楚百里的存在,就是蓝若倾安全最大的威胁,君北宸就一刻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