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北凌一如淑妃所料,再被苏嬷嬷挡在了万寿宫外时一直坚持着不肯离去,却也终究未能如愿。
只是太后越是闭门不肯见客,这些盯着蓝若倾的人则更是蠢蠢欲动。
就连皇上也一直派人盯着万寿宫里的一举一动,并且传下令去,只要君北宸一出现,无论是何时都要将人扣下来,直到皇上亲临……
外面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蓝若倾,而万寿宫内,亦是不算平稳。
“苏嬷嬷,郡主殿下已经睡了快三个时辰了,到现在还未尽水米,您看奴婢要不要将郡主殿下唤醒?”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宫女,平日里都是负责打扫外殿的,今日却因内殿伺候的李嬷嬷身体不适而暂时将她换了进来。
只是她这刚一开口,却就遭来苏嬷嬷一记冷眼:“郡主殿下的伤势未愈,元神需要休养,断不可肆意打扰。这里有我在,你便退下吧。”
“苏嬷嬷息怒,都是奴婢不懂事……”
侍女前脚刚一出了殿门,后脚苏嬷嬷就唤来一个内侍官问道:“方才那丫鬟的底细可查清楚了?”
“苏嬷嬷放心,已经查清楚了。是淑妃手底下的人。”
“李嬷嬷怎么样了?身体可有碍?”
“只是因食物相克而导致的心悸眩晕,已经派人去太医院取了汤药回来,过了今晚就没事了。”
“嗯,毕竟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记得命下人好生伺候着,尤其是这几日的饮食尤为要清淡软糯些,李嬷嬷的肠胃本就不好,经此一折腾怕是又要难受隔几日。”苏嬷嬷的声音冷冷的,丝毫听不出任何关心人的意思来,但说出的话却是极细心的。
算起来那李嬷嬷也是同她一般自太后闺中就带在身边伺候的,如今一晃几十年都过去了。太后身边的人换了又换,唯有她们两人还常伴左右,若是因这么一个小幺娥而病上一场,倒是极为不值当的。
思及李嬷嬷遭的罪,苏嬷嬷的面色又沉了几分,眼帘微垂便对那内侍官吩咐道:“下午寻个时间让那侍女把该办的事情办了,之后她便也不用再出现在这万寿宫里了。”
“是,奴才明白。”内侍官应了一声,便先苏嬷嬷一步走了出去。
殿内刚清净片刻,便见蓝若倾有了转醒的迹象……
“郡主殿下醒了,便先缓缓神,稍后就趁热先把汤药喝了吧。”苏嬷嬷说话间就从食盒里端出一碗汤药来,颜色要比早上给蓝若倾的那份更深了些,味道也带着几分辛辣之气,蓝若倾只是刚一闻到,便有些许反感,眉头也跟着轻蹙起来。
苏嬷嬷见了她如此模样,便将早就备好的蜜饯拿了出来:“这药微苦,带着辛辣,喝完就用蜜饯先压一压吧。太医特意叮嘱说半个时辰内是不能喝水的,以免化了药性。”
“嗯。”蓝若倾虽然不喜这药味,但她终究不是个扭捏的人,起身后只接过苏嬷嬷手中的汤碗便将药汁一饮而尽,只是她喝的有些快,刚一喘过气来不由连声咳了几下才得以平复。
苏嬷嬷借机递上了手中的蜜饯,蓝若倾只是略有皱眉却也还是张口含在了嘴里,过了好半晌,那蜜饯的清甜才冲淡了些口中的苦辣。
“苏嬷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蓝若倾所住的寝殿乃是朝北的偏殿,窗子又设在门外,此时她躺在床榻上完全不知外面是何天气又是何时间。她只觉得浑身除了酸痛便是乏力,今日更是连脑瓜都有些昏沉,好似睡了很久的样子。
“早上喝了汤药,你便睡下了,现在才过了不足半个时辰。本以为你还能再多睡会的,却不想竟这么快便醒了。”
“再这么睡下去,怕是身子养好了,我人也废掉了……”蓝若倾揉了揉昏沉的额间,声音里也带着几分调侃。
苏嬷嬷听闻她这话只是替她重新掖了掖被角却没有回应什么,待做好这一切,她才缓缓开口道:“这药除了医治你的伤势,还添了两味安神的药材,左右半个时辰内你都是不能进食的,倒不如再睡上一会,也好调养元神。”
“麻烦苏嬷嬷给我找本书来看看吧,也好打发时间,这觉是万不能再睡了,感觉人都要睡沉了。”蓝若倾对于苏嬷嬷的话并未多想,她一直都记着君北宸当初所言,虽然太后非敌非友,但却是不会害她安危的。如此她倒也是十分放心的。
只是她却不曾想,正是因为她的这份放心,而令自己足足昏睡了七天……
以致当她再次睁眼醒来时,险些无法面对这份残酷的现实。
七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它却足够令一些事情尘埃落定,譬如东周与云城联姻,譬如君北宸被册为储君。
当蓝若倾再次醒来时,已经是腊月二十三的早晨,俗称小年的日子。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