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此言何意?什么叫朕欲盖弥彰?”
“苏嬷嬷,你将今日来秋月苑的事情都说给哀家听听。”
“是,启禀太后,皇上,老奴今日来到秋月苑时,便见皇后娘娘躺在榻上休息。只是娘娘说她素不喜太医院的汤药味儿,所以才没命人去请太医令过来。只是老奴看着皇后娘娘的气色不佳,人也咳嗽的厉害,一时心底不放心,便命人去太医院将太医令传召过来,只是老奴在此期间并未留守秋月苑等候,而是回宫万寿宫向太后娘娘复命,至于后面的事情,老奴便不清楚了。还请太后,皇上明察。”
“那你倒是告诉朕,今日你无故为何到这秋月苑来?莫不是特意来给皇后请安的?”
“皇上这话问的倒是有意思,苏嬷嬷来秋月苑自然是哀家的意思。至于为何,难道皇上最近政务繁忙到连事情都记不得了吗?”
苏嬷嬷见太后出言相护当即将话接了上来:“老奴每隔三日会到皇后娘娘这里取走娘娘抄写的佛经,然后送回万寿宫佛堂供奉。今日正好又是第三日,所以老奴便过来了。”
“抄写佛经?”
“是。”皇上的目光朝地上矮桌那边看了一眼,由于之前皇上怒极一脚将矮桌掀翻,此时皇后所抄写的佛经都散落了一地。如若不是苏嬷嬷提起,皇上怕是都未曾注意。
“你过来,朕问你,皇后今日可是一直都不舒服?”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上午还好好的,面色也都不错,只是快晌午的时候,淑贵妃过来向皇后娘娘请安,两位娘娘再内殿多聊了几句。而后淑贵妃刚走,皇后娘娘便倒院中站了些时候。后来天气转凉,侍女便将皇后娘娘请了回去。待下午苏嬷嬷过来时,皇后娘娘正不舒服的厉害,人也早早上了榻上歇息。再后来苏嬷嬷刚走,皇后娘娘就突然下地开始抄写佛经,只是没多一会儿功夫,皇后娘娘就咳嗽的愈发不受控,人也高烧起来,后来还咳了血。奴才们见此情形都吓坏了,当即就让那侍女去御书房请皇上过来。”
“派人来找朕,为何不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
“苏嬷嬷走时特意交待她已派人去请了太医令过来,所以当时才一心等着,没再派人出去。”秋月苑的这内侍官也是个心思通透的,皇上想听什么,不想听什么,他都猜得不赖。
此时他这一番话不但将淑贵妃给拉了进来,更是将苏嬷嬷置于不义之地……
“苏嬷嬷,他口中所言可都属实?”
“是。”
“大胆!既然你都承认了,还不赶紧认罪!”
“皇上息怒,老奴不知何罪之有?”
“不知何罪?你倒是说说,你来此之后对皇后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为何皇后都已经就寝歇息还会突然起来抄写佛经?又为何你口口声声说离开秋月苑时就派人请了太医令过来,却是足足拖了近一个时辰才去?你还敢说皇后此时病重与你无半分干系?”
“皇后为何抄佛经难道不是该等她醒来了问她?苏嬷嬷又不是她肚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她的心思。至于请太医的事,太医令就在这里,倒是不如直接问他为何此时才来?莫不是因着皇后今非昔比,被禁足于此就敢肆意怠慢。”太后的话总是有着四两拨千金的能耐,就算皇上咬住了苏嬷嬷不放,她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见有半分难色。
反观皇上倒是处处受制,空有一份整治苏嬷嬷的心,但却不是那么好发力的。毕竟苏嬷嬷并未曾直接对皇后做过什么,就算方才说的那些都查证了是她身上出的问题,也不过是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就算罚,也罚不出什么来。
正在太后与皇上僵持的时候,淑贵妃终是姗姗来迟。只见她刚一进门就满面惊讶之色的问道:“皇上与太后都在,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朕叫你过来不是看你演戏的。”
“臣妾惶恐,不知皇上所言何意。”淑贵妃看着皇上那阴鹜的面色,心底不断盘算着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难不成是皇后借着她上午过来的那一趟做了什么文章不成?
“惶恐?朕看你是有恃无恐!传朕旨意,褫夺淑贵妃之号,免其册封之礼,仅留其贵妃位。”
“皇上一天之中连降两旨,难道为的就是羞辱臣妾吗?”淑贵妃,嗯,不,是淑妃。皇上既然夺了她的封号,免了她的册封礼,就算她还留个贵妃位份,却也不过是空有其名罢了,顶多就是享贵妃礼遇,却并无实权。如若册封礼成,这贵妃可是有协理六宫之权的,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枉费朕还念你入宫时长,劳心劳力了这么多年。想不到竟刚给你升了位份,你就做出如此歹毒心肠的事来。你倒真是长本事了,真给朕长脸。”
皇上原本是确确实实动了辅佐淑妃的念头的。毕竟皇后身后还有齐相府趁着,而顾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