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句句针对那孟怀瑾,几乎是将他贬的一无是处,对面锦衣华服的少年眼睁睁的听着,一张尚算白净的面皮上,一时青红交替,颜色精彩的都快赶上午夜里大街上不住闪烁的霓虹灯了……
那孟怀瑾的确是气的不轻,从小到大,因为他爹去世的早,身为祖母的孟老夫人遂将对小儿子的一腔溺爱,尽数转到了他的身上,简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也因此,身边的人,哪个对他不是恭恭敬敬,百般迁就,何曾有人胆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如此一堆坏话,而且从始至终,都不将他放在眼里?
他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种欺辱?更何况那苏栩栩伶牙俐齿、字字珠玑,且不说他自小不学无术,就算是有十个脑袋,此刻除了被怼的气的话也说不出来之外,他也没别的办法……
“你,你……”
锦衣华服的少年,气的连指尖都发起抖来,恨恨指着那苏栩栩,却久久的连一个字都说不下去。
苏栩栩微微叹了口气,十分同情的瞧着他,心平气和的火上浇油:“你看你连话都说不利索……怎么还有脸瞧不起别人呢?”
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节奏。
眼看着那孟怀瑾气的一张脸雪白,嘴唇发颤,偏偏越是上火,越是说不出话来,活像一条过呼吸的鱼……
名唤萧默的男人,几乎都有些想笑了,淡淡瞥向身旁女子的一双墨眸,染了夜色一般幽深,瞳底毫不掩饰的闪过一丝兴味的锐芒。
“陆姑娘……”
孟初寒在她想要继续开口的时候,出声阻止了她……他知道她之所以这样毫不留情的数落怀瑾,是为了想要维护自己……他本不会这样的自作多情,可是,奇异的是,他确实是清晰的从面前女子的每一字每一句中,听到了对他的维护……
意识到这一点,孟初寒心底就像是缓缓化开了一颗一颗熬的正好的桂花糖一般,清香甜美的滋味,一点一点在他心底漫延开来,沿着五脏六腑,融进血管之中,似三月的暖阳照进窗棂,连空气里都仿佛沾染了丝丝的清甜,如此的叫人沉醉……
听到他出声阻止,苏栩栩顿时住了嘴,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说的有些过份了……毕竟,他跟那孟怀瑾到底是堂兄弟,俗话说得好,疏不间亲,她这个外人再怎么打抱不平,也到底还是隔了一层……
“不好意思,”苏栩栩倒也没觉得如何,当即道歉道,“我说的太多了……”
“陆姑娘,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孟初寒知道她误会了自己在责怪她,心中竟是不由的一慌,当即想要解释,可是,那些几乎满溢在心底的言辞,当他真的想要试图说出口的时候,却艰难的堵在喉咙深处,纵然翻滚激荡,千回百转,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而总算是回过血来了的孟怀瑾,更是恼怒的打断了他:“她都已经这么骂我了,你还跟她这么好声好气的说话……孟初寒,你到底是不是孟家的人?”
锦衣少年语声一顿,恶狠狠的道:“好,你不管是吧?本公子自己动手,今天就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个不男不女的贱人……”
因为几次相见,苏栩栩都是一身男装,这孟家的小少爷就一直以为她是男人,今日又听到别人屡屡唤她“小姐”、“陆姑娘”,他再反应迟钝,也意识到她应该是女扮男装,只是看她一副发黄的面皮,两颊之上还有星星点点的麻子,就算是女人,肯定也是长得极丑那种,再者说,好人家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容许她这么毫无顾忌的出门乱跑,而且还竟然跑去过青楼那种地方呢……
所以,哪怕眼前的这苏栩栩真的是女子,在他眼中,也是不男不女的叫人恶心和恨恶……尤其是一想到那天在青楼里,这个女人也是像今天这样当着众人的面,伶牙俐齿的将他好一番羞辱,孟怀瑾心中愤恨更甚,简直咬牙切齿,目呲欲裂,当即不管不顾,张牙舞爪的就向她扑去,势要叫她知道知道他的厉害……
“怀瑾……”
孟怀瑾尚未来得及沾到她衣衫的一角,就被面前的孟初寒毫不迟疑的挡了住,男人久经沙场,被西北大漠长年风霜雕刻的棱角分明的一张脸容,严肃端整到几近冷峻,一向温和的嗓音,更是不由的严厉起来,只听他道:“不要再胡闹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话音未落,那孟家的小少爷已是极之不满的嚷嚷了起来:“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我?我偏不……我今天一定要狠狠的教训他们……”
一边大声吵嚷着,这孟怀瑾一边自不量力的想要冲过孟初寒的阻挡,脸上神色几近疯狂,其举止形容简直活像没有得到玩具而躺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熊孩子……
孟初寒却是面色一沉,情知与他说不通道理,只稍一权衡利弊,便当机立断,一把钳住他手腕,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