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牢房,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只余滚滚浓烟尚未散尽,空气里到处弥漫着浓烈的焦糊之味。&29378;&20155;&32;&21715;&35498;&32178;&120;&105;&97;&111;&115;&104;&117;&111;&46;&107;&114;
顾景煜呆呆的站在牢门外,耳边嗡嗡作响,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他不明白自己只不过走了几个时辰,只不过出宫了一趟,怎么回来之后,这里就变成了这样?
“她呢?”
许久,顾景煜听到自己问道。语声机械,嗓音嘶哑。
跪在地上的一众宫人,反应了一会儿,也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却是神情皆是一紧。
半响之后,方才有人战战兢兢的回道:“宁嫔娘娘她……”
只是,后面的话,他终究没敢再说下去,只是抬手,颤巍巍的指向牢内的某处,而那里,有一具勉强可以看出人形的焦黑尸体。
顾景煜的目光缓缓落在那具焦黑的尸体上,心头突然一片茫然。他下意识的抬起脚步,向前走去,脚下却是踉跄了一下,身旁的叶屏幽贴心的扶了他一下,却被男人看也未看一眼的一把甩了开来。
叶屏幽攥着被他打疼的另一只手,眼中极快的划过一抹怨毒,却在射向那如今只剩一具焦黑尸体的女子的时候,迅速的冷静了下来,漾在唇角的一丝微不可察的冷笑,也随之隐了去。
顾景煜几乎是凭借本能的、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然后顿在了那具早已看不清模样的尸首面前。
他伸手向前,像是想要像从前他做过无数次的那样,抚向她的脸庞,修长白净的指尖,却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轻颤不已,然后在几乎碰到那具焦黑的尸体的时候,狠狠攥了住。
“不,这不是她,不是她……”
顾景煜狠狠退后了一步,目光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尸首,拒绝承认她是那个女子……怎么可能会是她呢?他前天晚上才来这里见过她,那个时候,她还好端端的躺在床上,那样鲜活、会跑会跳、会大笑会痛哭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一具丑陋的尸体呢?
不,顾景煜不相信。
这一定不是她。这不是她。
顾景煜踉跄着向后退去,脚下却突然似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般,男人如有所感,缓缓挪开了脚步,然后低头看去,一片废墟之中,那里躺着一枚烧的如同这天牢内所有东西一样焦黑的指环……
顾景煜怔怔的看了许久,然后蹲下身去,将那枚指环样的东西捡了起来,明明那么小的一件东西,却仿佛如有千斤重一般,沉重的他甚至拿不稳。
被烧毁的戒指,已经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了,顾景煜望向指环的内侧,那里原本刻着的“煜”字与“宁”字,如今只剩一个“煜”字,还能够模模糊糊的看清,那个“宁”字,早已变成勒一片焦黑。
顾景煜一瞬几乎捏不住指尖的戒指,那颗自从得知天牢失火之后,就一直像是麻木了的心,突然之间,像是被利刃狠狠捅了一下般,剧烈的疼痛,后知后觉的清晰起来,然后如同河流一般,缓缓沿着血管,流遍全身。
顾景煜望望手中的半枚戒指,又望望一旁面目难辨的焦黑尸首,然后再也支撑不住,脚下一个踉跄,身子重重一晃。
男人没有倒下,而是强撑着站直了,他的目光在已成废墟的天牢内缓缓扫过,在落向跪在地上的一众宫人之时,陡然变得锐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人震怒的嗓音,像是划破空气的一柄利刃,带着毁天灭地般的森寒。
原本跪在地上便大气也不敢出的众人,此刻更是身子一颤,被骇的几乎跪不稳。
但是主子的话,却不得不回。
“奴才们赶到的时候,娘娘就已经……”
为首的宫人,诚惶诚恐的解释着,心中一片恐惧与叫苦不迭。
他说的倒不是假话,等他们得到这边失火的消息的时候,火势早已漫延开来,根本救不得了。
尽管他没敢说出那一个“死”字,一切却再清楚不过。
而这个字,却显然正是顾景煜的禁忌,男人没让他说下去,一句“住嘴”,将他所有未竟的解释打了断。
那句“住嘴”,在坟墓一般的死寂之中,显得格外清晰,暴怒如同天边的滚滚惊雷,哪怕是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他都从未像此刻一样失控过,他瞪着那跪在地上回话的宫人的神情,就好像下一瞬,就会毫不留情的将他击毙一般。
偌大的废墟之中,没有人再敢开口,一众宫人涩涩跪在地上,以头抵地,大气也不敢出,明明天牢内还残留着大火烧过之后的余温,可是,每个人却只感到一股从心底渗出来的寒意,正迅速的爬满全身。
顾景煜墨黑的寒眸,不知何时,早已染上了一片血色,他的掌心死死的攥着那仅剩的半枚戒指,任由那上面的棱角,将他冰冷的掌心,硌的生疼,他却仿佛什么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