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煜是在屋外隐隐传来的嬉闹声中回过神来的。&29378;&47;&20154;&47;&23567;&47;&35828;&47;&32593;&119;&119;&119;&47;&120;&105;&97;&111;&115;&104;&117;&111;&47;&107;&114;
远远的,一个年轻的丫鬟一边在后边追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一边嘴里不断的嘱咐着:“郡主,你慢点跑……”
那小姑娘应该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雪,不住的咯咯笑着,笑声清亮而干净,像刚出窝的无忧无虑的鸟雀,她的身上披着厚厚的大红色斗篷,在满是莹白的冰天雪地里,是唯一一抹亮色,叫人看着都仿佛能够感染到她的快乐。
顾景煜也不禁微微笑了笑,只是那笑意尚未到达眼底,便仿佛被风吹散了一般,慢慢的消失在嘴角……若是那个女子还活着的话,若是他们也有一个女儿的话,应该也会差不多这么大了吧?
想到那个女子,顾景煜心头又是一痛,钝钝的,是这么多年来他早已熟悉和习惯的感觉。
就在他微微失神的时候,那粉妆玉琢般的小姑娘却突然脚下一滑,瞬时摔倒在了雪地里,虽然院子里的积雪先前清过,但是因为雪下得很大,一会儿工夫便又积了厚厚一层,这一跤摔下去,那本就不大的小人儿,更是几乎半个身子都埋在了雪窝里。
小姑娘应该是有些摔疼了,一时连眼眶都红了,却兀自强撑着没有哭出来,还试图自己挣扎着艰难爬起来。
顾景煜在丫鬟赶过来之前,将她扶了起来。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望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有些陌生的男人,明亮的双眼中,尽是懵懂。
“郡主,郡主,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儿?疼不疼?”
这时,气喘吁吁的赶过来的丫鬟,一把将自家的小主子拉了过去,一边焦切的询问着她的状况,一边紧张的查看着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不疼……”
小姑娘声音脆脆的,像是秋天里刚冒出个芽的水萝卜,带着丝丝的稚嫩。
那丫鬟将她上上下下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她没有受伤之后,这才好不容易松下一口气来,却还是不禁心有余悸的叮嘱道:“郡主,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一个人乱跑了,吓死奴婢了……”
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小丫鬟蓦地抬头望向对面的男子,突然惊觉此人竟是前些日子元宵宫宴之时,见过的一国之君,心里顿时一凛,惊慌失措的就赶忙行礼道:“奴婢参见陛下……”
先前听嬷嬷说,府里来了贵客,让她照顾好小主子,小心冲撞了贵人,却没有想到,好巧不巧的,郡主她竟然真的误打误撞的闯到这里来了,当真是吓坏了她。
“平身吧。”
顾景煜神情淡淡。突然就有些无趣,旁人见到他,莫不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不像那个女子,哪怕明知他是皇帝,却也从来不曾因为他的这个身份而对他假以辞色过。
而他居然也从来没有因此责罚过她。
看来早在他意识到这些问题之前,那个女子于他就是不一样的,只是,他明白的太晚,一切都来不及了。
哪怕他早已明了这一点,此刻念及这一切,终究还是不由的心头一窒,痛若刀割。
就在这时,面前的小姑娘脆生生的开口道:“你是皇伯伯吗?”
她微微歪着头,睁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打量着面前高大的男人,似在回想着他是不是那个她在宫宴上见过几次的皇伯伯。
望着她认真的模样,顾景煜不禁神情柔和了许多:“你是承欢是吧?”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面前的小侄女儿今年应该正好三岁了吧,顾景煜只在她满月的时候见过她,在就是前些日子元宵佳节,景烁和七王妃曾带着她进宫赴宴,但他当时想着的全都是那个女子,却没有多么留意这个小侄女儿。
所以,他印象中的她,还是数年前那个小婴儿,那个时候,她还是小小一只团子,却没有想到,一转眼竟长这么大了。
时光荏苒,竟是不知不觉就已经过了去。而那个女子,也离开了他三年。
顾景煜一时不禁有些恍惚。
小姑娘听他叫出了自己的名字,又且没有否认她那个关于他是不是爹爹让她唤“皇伯伯”的问题,小脑瓜转了转之后,谨慎的认定了他确实是她的皇伯伯。
虽然眼前这人对她来说,很是陌生,但是小姑娘想起她平日里玩的好多好玩的小物件,听爹爹和娘亲说,许多都是宫里这位皇伯伯送的,她心里顿时不禁对眼前之人多了几分亲近之意,听他问起自己的名字,立时便脆生生的回道:“是,我是承欢……”
歪了歪头,小姑娘将面前之人又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极其的问出了心中疑问:“皇伯伯,为什么你没有在宫里忙着批奏章啊?”
爹爹不是常说皇伯伯很忙的吗?
顾景煜望着她天真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