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大雪里,他二人相对而立,顾景煜手中紧紧攥着那条被他从小侄女儿脖子上拽下来的项链,抿了抿唇,一字一句开口道:“这条项链,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只是一条项链,皇兄你又何必如此追究呢?”
顾景铄微微别开眼,躲避着与面前男人的对视。&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顾景煜死死咬着牙关,好不容易将心底的激荡压了下去,迫着自己竭力的冷静下来:“这条项链,她曾经画过一模一样的,她原本打算将它作为贺礼送给你们的女儿的……”
这么多年来,每每提到那个女子,他始终都是由“她”代替,从不敢将那个名字宣之于口,谁都知道,那个名字。那个人,是他心头的一块疤,哪怕是过了这么多年,依旧鲜血淋漓,从来没有痊愈过。
“而这条项链,现在就戴在承欢的脖子上……”
顾景煜死死的盯住面前的男人,像是拼命的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紧张而执拗。
虽然他说的极其隐晦,但是那些藏在字里行间隐秘的期待,却是如此清晰的暴露在空气里,像一根细若游丝的线,紧紧绷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支撑不住的断掉。
顾景铄心里也跟着一紧,他甚至不敢看对面的兄长一眼,平复了一下心绪之后,方才开口道:“皇兄,你还记得一向在宁嫔娘娘手边服侍的丫鬟绿桃吗?这条项链,是她出宫的时候,送来的……因为是宁嫔娘娘的一番心意,青芜便特意找了工匠做出来了……”
这样的解释,听来如此的合情合理。
那个叫绿桃的丫鬟,顾景煜是记得的,当初,他埋葬了那个女子之后不久,面前的男人进宫,却是为着求他将那个丫鬟放出宫去,据他说,是那绿桃先求了他,他再替她向自己求情的,理由是那个女子已经不在了,她不想再留在皇宫这个伤心地。
顾景煜最终同意了。因为他知道,那个女子如果还活着,一定会希望他这么做的,他也知道,对她来说,那个小丫鬟她多么看重,所以,想走便走吧,也算是他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事情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其中是否还有着其他隐情,但这一刻……
“那个丫鬟现在在哪儿?”
顾景煜突然开口问道。
“应该是回乡了吧……”
顾景铄道:“臣弟也只是在她来王府的时候,见过她一次,之后便再没有了她的消息……”
又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但顾景煜本能的不信,或者更确切的说,他只是希望这整件事有着其他的隐情,他只是无限的希冀着那一丝小到不能再小的可能。
顾景煜不由死死的盯住面前的男人,一字一句的道:“告诉朕,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没有任何事情隐瞒或是欺骗朕……以柳青芜和你们的女儿发誓……”
他这最后一句话,着实有些狠辣,闻言,顾景铄蓦地抬眸望向面前的兄长,一张薄唇,抿的死紧,显然为他将自己心爱的女子和女儿牵连进来的行径,极其愤怒与不满。
他死死的瞪着他,却终究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不敢。
明明从前他对这样的赌咒发誓,从来都不信的,但是,人一旦有了真正在乎的人,有了软肋之后,哪怕明知一件事可能发生的几率微乎其微,哪怕是在旁人看来又滑稽又荒诞的事情,但涉及到他所爱的人,人也会不由自主的抗拒。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顾景煜之所以搬出柳青芜和顾承欢,也正是认定了这一点。
而面前男人的沉默,也让他原本压抑着的希冀,如星火燎原一般,蓦地席卷至整个心底。
“事情究竟是怎样的?”
顾景煜难掩心底的激荡,连声音都在微微发着颤:“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她是不是还……活着?”
那“活着”两个字,从顾景煜的口中缓缓吐出的一瞬,男人忽然有一种像是将自己的一颗心,硬生生的掏出,暴露在空气中一般的感觉,而面前的另一个人的一句“是”,或者“不是”,就可以轻而易举的拯救他,或是彻底杀死他。
他锐利的双眸死死的落在对面男子的身上,顾景铄从来没有从他的眼中,看到过如斯热切而又绝望的神情。
他太清楚不过自己的回答,会有着怎样的意义,又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那个女子,真的死了吗?她是不是还活着?
顾景铄不禁又回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天……
他还清楚的记得,那日是个阴天,厚重的乌云如一袭巨大的幕布般压在头顶,阴沉沉的预示着不详。
柳青芜一早醒来之后,始终觉得心里隐隐不安,那个时候,那个女子已经被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