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啜泣,连连说不出话来。
小芳见她的可怜样,掏出手绢为她擦眼泪,苏慕容也停下脚步,想安抚不知道说些什么话来,只好将她的手拉了过来,紧紧握着。
等小雅的情绪恢复平静后,她才断断续续说:“我那弟弟也是被宰相府的人打残的,我与那宰相府里的人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恨不得他们死……”
小雅气红了眼,身体因气愤而微微颤抖,小芳辗转思考了几番,才对苏慕容说:“娘娘,小雅口中的宰相府是不是冯宰相,也就是冯绿娥的爹?”
苏慕容还没应下头,小雅就咬牙切齿道:“对!就是那冯宰相,他家千金冯绿娥,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小芳脸上露出喜色,这绝佳的机会可是送上门了,正要给苏慕容说,苏慕容皱着眉头向小芳摇了摇头,之后无话,三人回了储秀宫。
又过了半月,苏慕容在灯下翻书,小芳从门外进来,福了一礼后,走近苏慕容,悄悄与她说:“主子,我打听好了,小雅所说的话不假,千真万确。”
苏慕容向窗外望去,小雅正在窗下洒水,见此情景,她问小芳:“人都支走了吗?”
“支走了,这院里就小雅一人。”
“那便开始吧。”
小芳照着苏慕容之前嘱咐的内容,扑通跪了下来,用小雅能听到声音说道:“主子,那冯绿娥欺人太甚,尽做些下三滥的勾当,三番五次差点害死主子,奴婢愿意牺牲自己,潜伏入她宫,为主子打探虚实。”
果不其然,小雅从屋外冲了进来,在苏慕容面前跪下:“奴婢斗胆,听见了主子与小芳姐姐的对话,知道冯绿娥是主子的死对头,既然是死对头,奴婢愿意代替小芳姐姐潜入她宫里,为主子当眼线。”
“你可当真?这冯绿娥恶毒狠心,去她宫里,堪比地狱。”
小雅俯首在地,隐隐垂泪:“还望娘娘恩准,一来是报我双亲幼弟之仇,二来是报娘娘救命之恩,小雅就算死,也要去冯绿娥的宫里,还请娘娘一定恩准。”
苏慕容缓缓露出笑容,亲手扶了小雅起身:“那便好,你下去准备准备,即日便找机会送你到冯绿娥身边。”
又说了几句关切嘱咐的话,小雅这才退了出去。
小芳见小雅出去,为苏慕容添了杯茶,迟疑了一下,说道:“娘娘是不信任小雅吗?可说不信任小雅,为何又让奴婢演这场戏,让小雅去冯绿娥宫中呢?”
“凡事论个计谋,我苏慕容从不打无胜算之仗,若不经过细密观察,我怎能轻易让她去冯绿娥身边,收服人心这事,谁都会,但不能易主的人心,才是珍贵。”苏慕容端起茶杯,将飘在水面上的茶叶吹开,细细品了一口,舒心道,“真是顺口。”
苏慕容的话,小芳听懂一半,但不好多问,只好垂手立在窗边,与苏慕容一道看向窗外,天边火烧云燃的正起,颜色瑰丽,越发衬托出苏慕容姣好的面容。
在这浩大的皇宫,一场惊心动魄的的殊死较量正像张大网一样,缓缓地张开了它的触角。大萧朝的后宫,只剩暴风雨前的宁静了。
苏慕容既然封了嫔,按制身旁不可能只有一个宫女伺候着,宫廷里这时节新增了许多主子娘娘,一时上上下下看顾不过来,苏慕容捡了这个漏子,第二日一早便亲自点了小雅的名字要将她调来服侍。
她眼下风头正劲,内务府那头的人也警醒乖觉,不想在这上头随便得罪了她,何况小雅原来只是一个粗使宫女,调来调去的也不妨事,索性做了顺水人情,将小雅送与了苏慕容。
毕竟是宫廷内苑,人多嘴杂,不多时,全储秀宫上下就都知道苏慕容新收了一个宫女儿。有那心眼儿多的,尽皆伸长了脖子来观望。奈何苏慕容这日高门紧闭,谢客不鸣,只教她们觉得心痒得很,对小雅越发好奇起来。
冯绿娥有心上主殿瞧瞧苏慕容在做什么,又碍于上次不欢而散搁不下面子,在自己宫里团团转,并不知道外面已经谣言四起。
“誒,你们听说了么,蓉嫔娘娘宫里有一种魅惑男人的香料,皇上就是因为这个才留下她的。”
“是么,你听谁说的?”
“小芳亲口说的,和她玩的好的那几个姐妹都知道呢。”
“不可能罢……”
主殿内,苏慕容恹恹地看着书,天气炎热,她困倦得很。
小芳一边替苏慕容摇着扇子,一边头不点地地打着瞌睡。
小雅坐在一旁缝制香包,间隙里看一眼小雅,笑着打趣她:“你这头点得比那扇儿还勤快。”
小芳听见,立刻跳将起来,嘴硬道,“哪,哪里有!”
她见苏慕容也笑望着自己,不由红了脸,咕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