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吧,”皇后看着皇上,斟酌着说,“臣妾虽然不该议论朝政,可臣妾实在心疼皇上,经此一战,百姓民不聊生,多罗势如破竹,我们已无再战的条件和大将,皇上何不答应了多罗,也好换取时间,休养生息,巩固我大萧的根本,正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到时候那多罗哪里是皇上的对手,少不得夷平了他。”
她此刻说话的表情认真,条理清楚,头头是道,完完全全是在为大萧考虑,皇上又何尝不知道,她说的都是对的,可他怎么去跟苏慕容说,如何下这个旨,让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去和亲,这顶绿帽子戴的可真够大的,他第一次觉得,让莫允灏战死是不是做错了。
皇后见皇上似有动摇,忙上前去拉着他的手道,“皇上,你要想想,自从你坐上这个位置,你就不仅仅是母后的好儿子,我们的好丈夫,你已经不属于任何一个人,而是天下千千万万百姓的依靠,你要为了一个苏慕容负了这天下吗,到时候多罗攻打到京都,你还如何保护苏慕容,如何给她安稳,还不是被完颜缙掳了去,既然无论如何,苏慕容都是得不到的,何不现在就选择保住这天下,牺牲一个苏慕容,换取天下太平,而且,完颜缙本就爱慕苏慕容,这才大动干戈要娶她,苏慕容嫁过去只会是过好日子,绝不会受了亏待。”
皇上被她说得动了心,是啊,到时候完颜缙打到京都来,他岂不是人财两空,当下点了点头,“朕即刻就下旨,封苏慕容为和敬公主,以公主之礼送往多罗和亲,”他的声音低低的,似有不忍,将军若能安天下,红颜何须苦边疆,这偌大的大萧国内,除了莫允灏,竟没有一个可用的将才,他这才发现,这些年来,他有多依靠莫允灏,莫允灏在他的江山里,又担任了什么样的角色。
太后听了也知皇上是无奈之下做出的这个选择,将头偏向一边,悄悄抹了抹眼角的泪,想不到自己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到了晚年,总算可以歇歇了,竟亲眼看到大萧沦落到现在这样窝囊的样子,她觉得愧对先皇。
皇后装作不忍,劝慰皇上,“皇上放宽心些,”想了想,皇后又道,“只是苏慕容怀着大萧的血脉,嫁过去的话有损皇上威严,只怕这孩子留不得。”
皇上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听,“你看着办吧。”
知道皇上此刻必定不忍再听,正和她意,皇后轻声说,“皇上放心,臣妾会办妥这件事,你只好好休息便是。”
再说这宫外的六王爷,自从被莫允灏打了之后就一直怀恨在心,又惦记着苏慕容的美貌,现在莫允灏已死,他又寻思着什么时候能一亲这苏慕容的芳泽才好,可她一直待在漪澜殿里,自己也没机会,这不,他好不容易借着进宫来看太后的名义,又上宫里来了。
刚进了宫门,他就先嘱咐了跟随的小太监,让那小太监先去太后宫里等着他,他一会儿就去,见那小太监走远了,他这才转身往漪澜殿的方向去了。
六王爷在这漪澜殿外徘徊了又徘徊,观察了又观察,寻着后院的地方,使出了他那一丁点儿的三脚猫功夫,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勉强爬上了院墙,他稳了稳身子,在院墙上张望起来。只见花团锦簇中,苏慕容正一个人坐在石桌前,手里拿着一个圆形的绣架,在做针线活,她神情专注,眉头微皱,红唇紧抿,脸上略带了愁容,散落的发落在绣架上,被清风吹起,正是应了那首忆王孙的词,“上阳宫里断肠时,春半如秋意转迷,独坐纱窗刺绣迟,泪沾衣,不见人归见燕归。”
六王爷不由得看得痴了,没想到一个女子做秀活也能这么好看,当下轻手轻脚地从院墙上跃了下去,可惜自己轻功不行,啪的一下就摔在了地上摔成了个狗啃屎,发冠也摔得歪歪斜斜的。苏慕容听见声响,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来,见是六王爷,忙张了嘴要喊人,这一次六王爷却格外地敏捷,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拍身上的尘土,嗖地一下子窜到苏慕容跟前,在她还没开口喊出声之前,捂住了她的嘴,顺势将她搂在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女人香,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苏慕容瞪大了眼睛,没想到青天白日的在自己宫里,也能看见这煞星,心里愤恨,当下抬起右脚狠狠地一脚踩在六王爷脚上,六王爷被踩了这么一下,只顾着跳脚,松开了苏慕容。
“你来干什么,这里可是皇宫,我怀着皇上的骨肉,你可真够色胆包天的,”苏慕容色厉内荏。
那六王爷听见苏慕容这么说,无所谓地笑了笑,抬起头来,看向苏慕容,虽然她生着气,他却只觉得她无情也动人,他骚包地一撩头发,“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本王就看上你了,反正你也要嫁到多罗去和亲了,和亲之前何不伺候伺候本王,让本王也知道知道,为何莫允灏,完颜缙都那么想得到你。”
苏慕容皱着眉,“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哎啊,”六王爷怪叫了一声,“你还不知道?多罗势如破竹,连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