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脸巾都顾不上了,直接拿那绣娘千辛万苦织就的太子袍衣袖匆匆一遮,起身就逃:“我有事,先走了。”
走到门口,见凤长歌还要跟上,又匆匆加了一句:“别跟着我!”
凤长歌这才顿住,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李桢知道自己口气重了,却不敢回头,之前在温泉看到的那一幕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强烈,只要对上凤长歌的脸,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想把那个人从天上拉下来,想碰碰她的手指……
但他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那人本就不想留在这皇宫中,好不容易改变的主意,那样冷清的性格,若是真的被他冒犯,或许连命都不会留给他。
李桢脑中胡思乱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在花园中吹了大半夜冷风,才终于冷静下来,准备回去睡觉的时候,突然想起之前凤长歌送他的凤凰翎遗落在了书案上。
李桢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疾步走到了书房,想将凤凰翎收起来。
然而等他点了蜡烛,看向书桌的时候,他的脸色却变了!
凤凰翎不见了!
午夜亥时,本应万籁俱寂,众人沉睡,太子宫中却亮起了无数灯火,已经睡下的宫婢被重新叫了起来,全数在太子寝宫门前站好。
不明所以的宫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为首的三名女官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其中一人颤声道:“回太子的话,今天下午,只有奴婢三人去过书房,但确实没有人看到过金子做成的东西!”
李桢残暴之名响彻皇宫,其他两名宫女也都脸色苍白,口中喃喃道:“太子饶命,太子饶命。”
宫门台阶上,李桢面无表情地站着,目光冷峻如刀:“那你的意思,是本太子故意说自己弄丢了东西?”
因为不能直说,李桢只是简单描述了一下物体的材质,误让人以为他弄丢的是一件黄金制品,而偷走的人也只是因为贪财。
但宫人们的回答却让他更加生气,竟然没有一个人承认!
每天傍晚,女官必然会去查房,怎么可能没有人进去过!看着台阶下跪着的人,李桢面具下的黑眸闪过一丝锐利!
他抄在袖中的双手逐渐握紧,怒声道:“你们不说,本太子直接将你们送去浣衣局!”
浣衣局是宫中掌管刑罚的地方,如今掌管浣衣局的女官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女人,最喜欢折磨细皮嫩肉的小宫女,但凡是进去的,没有一个是囫囵出来的。
一听到要被送到浣衣局,一众宫女被吓得够呛,当即双腿一软,跪倒在大殿门前,
这么多人一起哀嚎求饶,场面颇为骇人。
李桢旁边,凤长歌隐去身形,皱眉看着面前声势浩大的场景,道:“那凤凰翎与我有感应,你无需如此兴师动众。”
李桢动也没动,深藏在性格中的暴虐浮现出来,此时的他听不进去任何人的劝解。
凤长歌深知他这个性格,没有多言,直接闪身离开,片刻后再次出现,手中已经出现了那根金色的尾羽。
“凤凰翎我已经拿回来了,你让她们都散了吧。”凤长歌飘到李桢面前,皱眉说道。
但是李桢并不看他,铁了心的想要将偷走凤凰翎那人给揪出来。
亏得凤长歌还以为他有所改善,刚刚对他有了一丝好感,见他如此固执,当即怒斥了一声:“李桢!”
这是凤长歌第一次直呼太子的姓名,严肃的口气让怒火中烧的李桢稍微清醒了一些,他侧头看了凤长歌一眼,见她清冷的面容上写满了怒气。
两人关系缓和得来不易,李桢也不想因此而激怒她,深深皱眉后,还是一甩衣袖,进了旁边的偏殿。
将所有宫人都支出去之后,李桢有些烦躁地对凤长歌解释道:“我要找的是偷东西的人,从我出去到回书房,不过短短两个时辰,一定是太子宫中的宫人下的手。”
凤长歌什么都没说,就被李桢堵了一嘴,心中越发反感,冷声道:“凤翎都已经找回来了,何必如此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李桢一下就冒火了,皇后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两人相互忌惮多年,也不知道那女人在这太子宫中安插了多少自己的暗哨,如今被对方发现了自己的把柄,他如何能不小题大做?又如何算得上是小题大做!
见凤长歌面色愈冷,李桢耐下性子,跟她解释:“凤翎不可被别人发现,我宫中树敌很多,被人抓到把柄就麻烦了。”
李桢以为自己说的很清楚,但凤长歌却并不听他的话,只道:“那凤翎在你手中,就是一片金子做成的羽毛,就算是被凡人所偷,也不会知道其中的精妙,过度追究,反而